古烟长出一口气，既然对方都认为自己有救，那他就只能在加把劲努力试一试，“真是欠打的说法，事后你要请我吃饭啊！说起来你们也可以出来了。”再对段愁说道：“不用担心，我叫来保险的，不会插手我们的事。而且也是半途才加进来，之前创造循环世界你我各有一半功劳。”
“大人，这样的安慰好像是对孩子说的，我也没有那么年轻！”
“啊空间之神的子民当然都是我的孩子。你叫声爸爸，我勉强会答应就是了。”
“不会吧，你用不用这么快？”好玩的事在眼前溜走，灵霜急得跳脚，气的鼓起腮帮子，古烟把眼眯着才没有别过头去。“时间之外的战斗有什么快不快的，下次让你来你就不乐意了！”弹指在灵霜额头，古烟一身的亢奋就此消失，还别说旅游真是不错的选择。
“好了，我就来结束你吧！咬紧牙关忍住，我这凡人的一拳也是很痛的！”
拳头放大击打在段愁的面门，头部更加虚幻几分。“你说你，满脑子道理，还不是晚了几年，当时你后悔吗？”
“至少我的结果不错，后悔的只是没有能保护好她。”
“那个不怪你，弑神者从来都不讲道理，而且之后还有些老东西做推手，拿我的宇宙做实验不知道他们做好被报复的准备没有。”
再一拳“空耗最多的不还是满腹经纶，若是按本来的路走，你应该会是空间苍林飞升的第一个正统神，这个呢？”
“不后悔！”屈膝蹲下，看上去十分痛苦，若是被远远的拍下来多半是一青年竟然聚众围殴老人最后的结果令人暖心之类的报道。
“疼起来就证明伤到基础，拿刚才做的事，重新开始再建一栋更高的大楼。”
又是猛得一拳，段愁连退五步，空间之力在他体内肆虐却挑准软柿子捏，还得捏成渣捏得汁液飞溅，半点残余都不能剩下。
古烟压身拧腰收拳蓄力，挥拳时右手覆盖空间之力，“还是第一次全力出拳。只是欺负一个老同志也确实不太讲究。”
目标段愁遭受重击向后抛飞，四肢几乎平行横摆在前面，消去身上能量，段愁坚持摇摇晃晃站起来，身体已经淡得仅剩一层薄幕，面目却看上去愈发年轻，这才第四招就已到二三十岁的容颜，这要再来两拳还是有看能返老还童的。
脑海里无数想法在一刻间喷涌而出，否定自己这一关本已是常人无法承受没法想象的天堑，他更需要否定此前所有努力，将原来认定为自欺欺人的观念重新灌入意识层面。思想的争端不比真实战斗更加激烈，痛苦却要难言难忍百倍，反倒是古烟的拳头刹那间清除不少岔路上的观点，将思维的伤害前推至身体，一切放在明面上至少放心。
“继续！”古烟活动肩膀放开筋骨，猛地前冲，身如火箭，笔直射出。再受一击，肉体濒临奔溃，段愁却畅快地长出一口气，无比的轻松，“还差一点。”
如果简单地形容神，那么就是可以在任何时刻相信自己的人。
颤巍巍起身，看上去却要比受伤前挺拔无数倍，神力从各方涌入，虚空之下第一级的能量只要微末一点就能够支持地球一个小型发电厂半年的用电，融入神体便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不要接收，咱们一步到位把这些杂质清干净再说。”
“说起来这种说话的口吻不太像我，等等，我调整一下！”就算段愁十分痛苦地匍匐于脚下的凝滞空间，古烟也还是没法看气氛改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习惯，所以就算此前没有灵霜跳出来打岔，他最后也还是会把气氛毁掉。
“我此前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这一句是半步飞升之后绝望的呻吟。
“我所相信的都是庸人自扰”作茧自缚构筑了除开违心别无缺陷的思想，距离飞升仅差一步。现在看来都是在给不够勇敢的自己找理由，他的时间在犹豫的几年里纠结，即使最终他得到了爱人的肯定，却始终为耽误对方最美好的几年自责。
“我能从头开始，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哪怕窃取天机。”
“我能完成所有想要的，因为我就是神。”
“所思所想不为苍生，不求天道，仅我一人想要争夺属于我的一切。”
“一定会有身世凄惨的人，命运多舛的人，可我能拯救的仅有双眼能看到的，不是我自责的理由，即使是神也被允许自责。”
“我在此重铸吾之神道，容纳时间，贯通古今未来，仅为我铺一条坦途！”
古烟回身，身后已经没有人。甚至瑞玲夜途两人压根就没来，不知是对古烟有自信还是对他们自己有自信。
夜已经深邃得不见光亮，加上灵霜一阵搅风搅雨好似不堪重负天塌了下来，被丢在水中，仅仅铁板下水声入耳不使得空气沉寂下来，一般做这种梦都是尿床了，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总之在这里睡着是一件不大舒服的事。“你冷吗？”不愧是一副键盘长大的兄弟两个某种时候的脑回路大致相仿。
卡兰特摇头又想起对方可能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小声开口，“不冷，从我的职业就能看出我身上没有大多数女性的身体缺点。”
这句话说明白点就是“你不要再没事找事。”不过她其实没有这个意思。仆人不该有自己的主见。“你有没有觉得周围动静变多了，我一开始以为是游鱼被我们的动静吸引，可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而且我还会有被注视的错觉。”
这种感觉实在奇妙，明明是几乎绝对的黑暗之中，就仪器检测结果甚至是猫头鹰都很难在这种情形下进行捕猎，他居然会有被注视的错觉。无形之中此地生物的危险程度就被拔高了一截。
“我也有这种感觉，似乎还有更多的生物在往上走。”
欧阳炘心里发毛，他很怕点亮周围之后会是被成千上万只怪兽包围的场景。“我打开灯朝四周观察一下，你做好加速的准备。”
卡兰特控制水流受到很大阻力，这至少说明水中杂质很多，起先都只是手掌大小的障碍，不久之后到手臂长短，在到现在已经有一人高矮的冲入她所控制的区域。此时才开始或许晚了，但不准备肯定更加没有机会。
一只无人机升空，很快拔升至五十米的高空，霎时点亮一盏强度高得离谱的灯盏。周围有如白昼般清晰，就算有准备欧阳炘也忍不住头皮发麻，“这些家伙是在做什么？”大大小小的海洋生物自水中冒头，游鱼出水换气的场面他当然见过，但一刻之间数千个鱼头同时出水，也够有冲击力的。
“这是准备拿我们开刀，凑巧撞上他们举行宴会吗？”
“你在说什么？”虽然听不懂，可是对上那双在他看来不同于一般鱼眼的无神的双眼，他竟有能与对方对话的错觉。“它在叫什么？”
“他们不会说话？”
“我不知道哎，那边的会说话，这边的不会而且他们的东西（指欧阳炘拿出来的轻薄金属板）好硬。”
“那该怎么办？”
“要不要把他们带到其他两脚兽身边，或许他们晕水了！”
“好主意，让他们跟我们说话。”
欧阳炘只觉得坐在油锅里，屁股下面咚咚不停响，是这些鱼在于金属片对撞，接着他就感受到身下金属片偏航。回头看着卡兰特“这不是我的操控，附近的障碍太多，水流无法提供有效的推力。”
“它们要带我们去哪？好吧，这个问题很白痴，我想说的是，跟着这些家伙走一趟也不会怎么样，如果它们只是像吃掉我们应该将我们带进水里才对。”
卡兰特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轻哼，“你好像对此有些不同的感觉，是担心、恐惧？”
他不敢停下说话，一旦停下来气氛真就焦灼了，不过先前他也快没话可说了，这些大小鱼来得够及时。
“我要否定你的判决，被生物包围的场景在澳洲也有过一次，当时是婴孩大小的螃蟹不过它们也没有表现出过多敌意，我们甚至任由它们从身上爬行而过以求不打扰敌人的侦测。”
欧阳炘幻想了那时的场面，现在好歹还有上面可以去，螃蟹脸若是放大也不算好看，特别是体型大的螃蟹几乎一踩一个坑，扎在身上就不痒？
“你的经历很挺丰富，但是比起键盘王者还是差了点，我有庞大财力支撑不算，古烟曾经黑进美斯林亚的国防部，并且给航母发布错误指令，导致偏航，比起你们亲身体会，网络世界有更多新鲜刺激的故事。”
卡兰特觉得他说话的语序不太对，也没有足够逻辑，似乎只想证明他不比她差，这让她困惑，为什么主人要向仆人证明这种事情，难道这是有钱人向下人立威的方式？那她应该附和两句。“我们的计划部署也依赖大数据，通过黑进商用服务器调出用户数据。”
欧阳炘视线收缩一分，他从对方话里听出来挑衅，难不成她对被俘心有不甘，想要以这种方式威胁自己？可笑，他的身份岂是那么容易查到的？不过这也太好懂了，他有些怀疑对方是如何作为特工的进行黑色交易的。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现实的资产影响力更大，虚拟产业确实可以造就几个富豪，可这些资产最终没法为社会带来足够发展动力，而且容易受实业影响，泡泡容易吹大，但是泡泡水就那么点，如果连吹泡泡的材料都选择次等的，吹破的那一天结果就是被容纳得过量资产一并烟消云散。”
卡兰特在心理默默计量，对方这句话看似是在夸耀自己的俗世影响力，实际也有劝告人不要异想天开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女仆就该有个女仆样，不能好高骛远争取多余权力的意思，在想之前的话有上面不得体的地方，虽然任务过程中也经常会装扮成各种职业，真心以女仆为职业还是第一次，确实应该纠正不正当思想，主人的资产跟自己没有关系，也就是说一个以一个贫寒家庭的女仆为基准。看来不同行业之间确实有各种大道理。
双眼熠熠，坚定而自信。“主人是需要休息吗？”
贫寒人家应该是可以席地而睡的吧，所以欧阳炘之前的话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困倦了？
“休息？为什么这么说？”
卡兰特自知思考方向有误，全部打碎从头开始，泡泡难道是沐浴露的意思，因为不经常用这种效果拙劣的工具，她没有第一时间将泡泡与洗浴用品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长时间的漂流给欧阳炘带来强烈的疲惫感，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他想要赶紧洗个热水澡。
“是需要沐浴洁体以宽身?”
“这么还拽起古文来了，什么沐浴？”
欧阳炘突然一怔，接着有些生气，对方刻意摆低姿态已经是对此时地位的不满足，他又几次都没有听懂，更加会被她小看，不能这样。“我没有什么需要的！”
他在气恼？因为她还没有会意？这是她女仆生涯的一大危机…
两人互相揣测对方心意，反倒愈发偏离双方思考原方向。
“爱情会让人智力下降，瑞玲快记一下！”甚至不需要现场去看，仅仅是听着两人的交流古烟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已经丧失理智思考的能力。
瑞玲嗤笑一声“这种基本定则，我当然早就知道，甚至顺手设计了几百种故意表现男女主角变傻的桥段以带给观众痴笑的表情。”
“喂，你这么说话很得罪人的。”
瑞玲赶紧往夜途身后躲，“我只要夜哥哥就没有问题。”
大口嚼着海带的海龟哥，慢悠悠地朝前游，它信誓旦旦说过知道那有海盗，不过古烟几次纠正它的航向之后终于不对它抱有期待。都说老马识途，老龟可能就没有这份特性，身边越来越多的鱼又打消了古烟的原本的恶意揣测，换个角度或许是海龟哥太聪明。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小心，杀手组织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半吊子机构。”
欧阳炘皱了皱眉头，他终于意识到两人就没有意义的话题浪费了半天的时间，还莫名其妙被一条大鱼吞了，现在在鱼肚子里，好在这边消化液分泌得不算多。
“我就说有更加方便的法子，鱼大肚子里很舒服我上次进去差点都不想出来，吃的喝的都足够，而且更加方便。”
“如果是你应该有反应时间吧！”
卡兰特难得赧颜，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答道:“我想进来看看，你的机甲应该能保护我们。”
比起一般鱼肚子里的腥臭血腥，这里要好很多，胃囊内部海水洁净，荧光的虫子在四周漂流，看上去没有自己的行动力赖以胃囊蠕动带动其中海水荡漾而行动。不过仅有的半人高的无水区域空气十分稀薄，借着荧光两人得以相互看情对方面貌，欧阳炘知道男人看女人肯定少不了看脸，女人又该看男人哪里？
“你一般欣赏男人什么地方，我是说身体部位，脸还是肌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