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成奉爹爹之命暂时管理老二的生意,感到非常头痛。他在尹发亮的带领下,察看各个商铺。有些店铺有生意,有些店铺转租了,有些还空着,有些已经破旧,不维修是不行的。
“尹发亮啊,二爷的店铺你该一清二楚吧,这副样子生意如何是好啊?”
“老爷,小的也不是十分清楚。二爷自个的事不让府上的人管,好像贡生马俊帮忙张罗着,有时候老太爷也没法子。就拿八仙楼来说吧,无论地段还是店面都是寿阳最好的,而且平日里生意确也不错,为什么总还亏着呢,只有二爷自个儿知道,旁人呢都看在眼里。二爷在寿阳地面上是响铛铛的人物,朋友多,每天都有饭局,不吃穷才怪呢。老爷,我这只在您这儿说说,说道主人是下人的大忌,你可别怪我了。”
尹发亮来赵家十几年了,为人勤奋,明白事理,赵家上下都非常敬重他,虽然是个管家,其实就是赵家的一员,在大成面前也是实话实说的,赵铭文当他是自己的儿子,大成也没有把他当外人。
“这我知道。我说尹发亮啊,做人很难啊,我做老大的更难,有时做老大做好人不一定就是好事。老太爷交给我的是件棘手的事,左右为难啊。说实话,二爷这点生意,我是不接了,是真接不了。要是接了,说不定明儿他铺子里有了事还懒上我了,我是跳到河里也洗不清。我这就跟爹爹说,让他派别人去管吧。”
“那老太爷这儿怕不会答应吧。”
“他这副烂摊子谁接谁烫手,我想,老二闭门思过快半月了,时间应该不会很长了,还是让他自己出来管。”
“老爷,我们可不明白了,二少奶奶刚去世,二爷也不曾犯错,老太爷何必让他闭门思过,放着那些生意不管,这是为哪般啊?”
听了尹发亮的话,赵大成也不好跟他解释,便将话题叉开道:“你还记得老太爷给他的装修银子吧?”
“当然记得,还没多少日子的事啊。”
“不知道能不能花在店铺装修上了,我可听说他上红春楼去了。我呀,要找爹爹去,让他早点将老二出来,不然事情肯定会更加乱。”
尹发亮也直摇头,这二爷不出来恐怕会更好些,出来一定是花天酒地,浪费更多的银子。
为了赵崇武的事情,赵铭文也是深思了许久。他知道小梅的为人,她是被赵崇武所奸淫才被逼自尽的,仟作检查是不会有错的。之所以不让崇武出门,就是生怕他再有事,这当口赵家经不起风浪了。事后他也有所担心,赵家的事情,仟作何连喜是清楚的,万一此人品性不端,将此事泄露,赵家在当地就是名誉扫地。好歹事情平息了,悄然无声地处置,只要时间再久些,等待那些尸体腐烂了,就不必害怕了。如今,他烦恼的是老二长期留在府内也不行,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管着一大摊的生意,纵有千错万错,还是父之过,于心不忍。此时,他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也考虑着让崇武出去。
“爹,这几天身体可好?”大成进来问候。
“没事。一时半会还走不了。哎,大成啊,崇武怎样了?”
“还好着吧。整天在后花园练练武,好像没有事儿一样。”
“她媳妇的事多快半个多月了吧,我想把老二关着也不是个办法,让他出去吧又不放心。正是愁死我了,你看呢?”
“爹,您不提孩儿也正想说呐。崇武这事做得是蠢,好端端的姑娘寻了短见,真是可惜。可外界是不知道的,老不让他出去也不是个办法,别人反而会猜疑,会说道什么。今日尹发亮就问起这事了。我想,咱们赵家三兄弟只有齐心协力,才能为赵家撑住面子啊。崇武外面的生意,孩儿从未过问过,这几天我和尹发亮去转了一圈,怕也是力不从心。听刘师爷说,一旦朝廷拨款到位,立即起动修缮,工程之大,前所未有,就是寿阳和下属四县起码也得百万两银子。至于工程,孩儿更是从来没有涉及过,根本管不来,所以二弟还是早些出去好。”
“大成啊,你说得在理。放出去自然是好,不过你这个兄弟不是一匹驯服的马,时时得用鞭子抽着才行,我就怕他再生出事端,到时候,我们赵家可真要葬送在他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