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爹爹与娘的对话被兰馨无意中听到,她非常吃惊。难道李家财父子和蒋奉天不是误食毒蘑菇死亡,而是另有原因。这让兰馨无法接受,自己对蒋奉天有过幻想,而蒋奉天没有诚心,让她多少有些失望,但从内心而言,对他没有恨。自从绣女节之后,蒋奉天的影子常常在她的脑海里萦绕,后来隐约听到下人说起他与三婶关系暧昧,她的心顿然有些痛楚,但是无论如何,好端端一人却中毒死了,这是无法接受的。难道他的死这与三婶有什么联系?
兰馨沉思着,越想越觉得很不对劲,那么李家财父子又跟谁是冤家呢?又有谁会去杀害他们?真相如何?兰馨有脑子开始有些痛起来,有些晕起来,她不敢往深处想象。她决定找父亲问个明白。
正巧,三叔德伦赶回来了。赵德伦在省城就知道命案重审,但脸上露出疑惑掩盖不了,特地来找大哥和二哥,并将在省城活动的情况跟他们说了。
李家田和王三在省里告状,赵德伦便心生疑惑,暗暗担心着对赵家产生的后果。他去魏伯仁处,也只是试探,假如魏大人主动提起,他可借机请魏大人照料,然而,魏伯仁不动声色,丝毫不提起命案,他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了。
“三弟,你不要担心。”看着三弟神情低落,他规劝道,“虽然衙门开棺验尸,但案子最终结局如何还不知道。我想,只要一口咬定误食毒蘑菇,郑大人他就丢不了官,翻案也就不会那么容易。”
“唉,大哥,我这出去一个月,每天都在想这事,总觉得不踏实,迟早会给赵家带来灾难的。”德伦感叹道。
“哎,老三,你这是什么话?”崇武不高兴了,“就这一桩小事,至于你说得灾难那么严重吗?事情早就有定论,不怕他们再查。”
德伦听言,气愤地站起指着崇武:“赵崇武,你还算是人啊?事到如今,你还说是桩小事,三条人命啊,连累那么多人进了牢房,花了那么多银子,如果不是你心狠手辣,会有今天的局面吗?赵家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境地吗?”
“血口喷人。你算什么东西?你也有资格教训我?”
“我当然没有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为人兄长,胡作非为?”
崇武气得差点动手:“你……”
“行了,现在都什么时候?谁是谁非都不用说了。”大成用力一拍桌子,“你们有记住,爹奋斗数十年创下的基业和诚信,无论如何不能在我们手里毁于一旦。钱没了我们还能赚回来,老婆没了,大不了再娶回来,倘若我们兄弟的感情没了,失去了信任,就失去了赵家在寿阳立足的根基,你们懂吗?”
崇武、德伦听了这话都气呼呼地坐到了椅子上。他们知道厉害,当务之急是如何让官府停下手,不再深查。
正在这时,狗子进来禀报:“老爷,衙门刘师爷要见你。”
大成连连招手:“那快请刘师爷进来。”
刘师爷进门,显得非常着急:“哎呀,你们三位兄弟都在正好啊。
何连喜、李家田已经供述,认为误食蘑菇是假,被人下毒致死是真,郑安大人私和命案的罪名也就成立了,巡抚衙门的两位大人非常高兴,看来马上就会上报巡抚。赵爷,你们得赶快想法补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崇武一听非常恼怒:“他娘的,李家田拿了银子还倒打一把。何连喜也是他娘的墙头草两面倒,不是个东西。”
“二弟,你就别说了。”大成虽然心急,但他毕竟处事老练,仔细想着刚才刘爷的话,沉吟片刻后说,“郑大人处理三人命案没有上报,巡抚知道了要查案也在情理之中嘛,如果一定要把案子定为谋杀案,我看也没有那么容易。刘师爷,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刘师爷摇摇头:“唉,巡抚衙门两位大人的脾气我也不清楚,我想,凭赵家在寿阳的威望,不妨赵爷亲自出面与两位大人直接沟通,摸摸他们的底牌,事在人为嘛。”
“刘师爷,倘若我们出面说说就能摆平,他们也不至于开棺验尸,把局面搞得那么被动。”崇武摇摇头说,“我看他们不会听我们的,再说,下毒谋害也要有证据不成?怎能听何连喜和李家田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