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成摆手:“不可,此等要紧关头,倘若官府要传唤人,找不到人,岂不要问我们起家要人。”
“大哥二哥,以小弟的想法,还是请马俊出面去协调,再给些银子,不能让他们弄出事来。”
大成和崇武觉得也行,就分头去办了。
然而到了夜晚,赵大成的院落大门传来重重的敲门声。狗子连忙前去开门,竟然是沈秋远。沈秋远看上去很急,非要见兰馨。狗子知道兰馨小姐的脾气,若是她不知道或者没有许可,那是万万不能进来的。狗子将沈公子挡在外头后,去见兰馨。他在厢房门口碰上了小如,知道兰馨已经准备休息。小如问何事,狗子说是沈公子找兰馨。小如一脸不高兴了:“这沈秋远也太霸道了吧?以为自己是谁啊?全然不考虑人家姑娘的感受。狗子哥,你就回了他,说小姐已经休息,明日再说,哎,你让他找个地方,不不,还是我们定个地方吧,就去喝‘红喉’茶去。”
狗子连忙去大门口回话,沈公子听说小姐已经睡下,欲言又止,无奈地离去。狗子想起小如的交代,告诉他明日小姐约他去喝“红喉”,沈秋远听到这话,非常高兴地回去了。
沈秋远深夜到访赵家,何故?原来沈南接到了巡抚衙门的绝密公函,令寿阳府二日之内缉拿尹发亮、阿牛、阿根、胡杏花、李家田、王三、厨娘、小翠、何连喜和烘板木工师傅,一共十人,迅速押送到省府衙门并由巡抚衙门派人押解广茅直隶州,不许延误。如此大的动作,着实让沈南吃了一惊。倘若冒然行动,丝毫不透露出风声让赵家知道,必然会怪罪于他;如果直接通知,跑掉了人犯,失职之责如何担当?他想来想去,想到了儿子。沈秋远跟兰馨交往甚密,何不借机让他去传递呢?
为了保险起见,他交没有透露行动的时间,无意中说了赵家遇上了麻烦,沈秋远问何事,他说巡抚衙门来公函,要押解人犯到省城去,并特意关照儿子不得乱说。沈秋远听到这个信息,感到非常惊讶,案子如果送省城,必然会是另外的结果,赵家受到的影响会更大。想到兰馨时常关心自家的案子,觉得有必要去告诉她,算是个提醒罢了。他到赵府,狗子开的门。他告诉狗子,他在才能地方等待兰馨。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在“红喉”处等待了半日,丝毫不见兰馨和小如的身影,他莫名地惆怅起来。下午,他又去看了一下,仍然没有人。难道兰馨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不成?沈秋远本来就多愁善感,这一回更是非常不悦,失落地回去了。
第三天清晨,沈南突然命令司狱周理堂大人集合衙役,在府堂待命。这司狱虽然是从九品,却也管着寿阳的理狱囚诸事,以前只听命于知府大人,从没有见过同知沈大人发号司令过,今日觉得奇怪,一时还转不过弯来。衙役们零乱集合完毕,等待了半个时辰沈南才来,眼看着衙役们有些不耐烦,就大声喝斥道:“看看你们,站没站相,知府衙门的威严何在。”他挥挥手,让周理堂将队伍整理整齐。看样子,看架势,说不定这沈同知要升任知府了,这周大人才明白清醒过来,连忙吆喝着整队。
沈南扫了一眼衙役,咳嗽了几下说道:“接巡抚衙门指令,今日务必将赵家涉案人员全部拿下,明日清晨送往广茅直隶州。”
话音一落,队伍里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动赵家,难道这巡抚和知府衙门疯了?但这道命令真真确确出自沈大人之口啊。周理堂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站着。沈南盯着他看,又大声重复了一篇,周理堂这才清醒了,赶紧带着队伍出了衙门。这群衙役平日没有机会撒威风,等到机会了,便也发疯地奔向各家。
正当衙役在各家捕人的时候,赵大成还在书房里筹划着跟沈南处好关系,如何将赵家与官府绑定得更好。可是,突然间狗子跑进来禀报,涉案人员全部被衙门缉拿,甚至还将何连喜和木匠也抓起来了。赵大成大吃一惊,手中的紫砂壶不由得掉落地上破碎了,茶水流了一地。
兰馨得知情况,走到父亲书房,见他跌坐在太师椅上,神情黯然。她感到非常吃惊,沈南怎么会不打招呼就抓人呢?这沈秋远如果得知情况也应该通知一声,她不由地怪罪起沈公子起来。这时,狗子想起前日晚上沈公子来访的事情,告诉了赵爷。什么?赵大成吃惊不小。立刻追问,方知丫环小如生怕老爷怪罪,就没有跟兰馨说。赵大成顾不得责怪小如,连忙叫兰馨去找沈公子。
到了下午,他们见面后才知道,一切晚了,所有人将被押到直隶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