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偌大的议事大堂只有金逸枫和林雨枫二人,看着已经面向窗外很久了的金逸,林雨枫明白金逸枫心里担心的问题。平心而论,林雨枫也觉得金逸枫有如此大的心理压力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是一个极为冒险的行动,稍有不慎就会……
“雨枫,你觉得他们今晚会来吗?”金逸枫转回身问道。林雨枫说道:“昨天晚上他们才来了一次,按常理,今天晚上一般不会再来。但他们也懂得这个常理,知道我们在这个时候可能最放松警惕,趁此机会发动偷袭成功的机率很高,他们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
“你说的是常理,可是,我们的对手一定会遵循这个常理吗?”金逸枫说道:“这才是最核心、最关键的问题。”
“金兄言之有理,不过我想,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那就要看是什么样的对手。金兄,你说呢?”林雨枫笑了,他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对手,从严格意义上说就是图赖,这个图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金兄你我在宁武已经领教过。从武功上来说,他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们现在是智慧的大比拼,你和他动过手,比武的同时,你是可以大体了解一些他的性格的。”
“哎呀,雨枫啊,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的人啊!一番话就说中了事情的要害。我可能是太紧张了,就没有想到这些,多亏你及时的提醒我。”金逸枫听了林雨枫的话之后兴奋地说道。林雨枫笑道:“关心则乱,你的压力太大了,需要减压,而我正是那个为你减压的人。
“我们和图赖先后在宁武、大庸这两个地方都较量过,虽然他都输了,但我觉得图赖此人并不简单。尽管他的武功不如我,但我觉得他在带兵方面是有一套的。在‘飞龙洞’那里时,他就是皇太极麾下最得力的将领,带领金兵和那些土匪、飞贼们争夺宝藏颇见带兵功底。他是一员猛将,今晚必到,不过,他会不会去那个孙阁老那个老住所,我赌他一定会去。”金逸枫喃喃地说道。林雨枫笑了,随口问道:“何以见得?”
“从和他比武时我感觉到,图赖此人很是大胆而执着。明明已经处于下风,也不肯立刻收手,拼命利用一切机会取胜,一直等到我快要取他性命之时才肯放手。”金逸枫说道:“果真如此的话,她岂不就十分危险了吗?”
“怎么可能,听你说玉姑娘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会有什么危险?”林雨枫不解地问。金逸枫说道:“今晚来的不是图赖,而是荆天鉴。”金逸枫说着,把手中的小纸条递给林雨枫,林雨枫接过来一看,小纸条上写着一句话:今晚荆天鉴带队。就明白那是内线飞鸽传书送来的消息,但他并不知道金逸枫的这个内线就是蓝云生。
这下连林雨枫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对金逸枫说道:“要不我也过去,和玉姑娘一起对付荆天鉴,在下早就想整死这条老狗了!”
“雨枫,荆天鉴是你的杀父仇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能去。我们所布防的整个系统需要你来具体指挥,我必须时时刻刻的守在孙阁老身边,你我全都走不开,你能理解的!”金逸枫劝着林雨枫:“想杀荆天鉴,以后有的是机会……”
荆天鉴率领着他的人马缓步前行,慢慢的接近了山海关,暗夜中几乎看不到这座雄关的状态,但荆天鉴却可以看到山海关此时非常宁静,仿佛早已睡着。他正欲率领人马飞跃山海关,黑暗中见到一个人匆匆向他走来,他聚睛细看,原来是刚才那个探子。
“帮主,孙承宗现在住所看书,但是……”探子说道。荆天鉴忙问:“但是什么?”
“据我们内线的情报,今晚的孙承宗似乎有点奇怪。”探子说道。荆天鉴问:“怪在什么地方?”
“详情他没说,只是让我劝你不要再去,最好是取消今晚的行动。”探子说道。荆天鉴立刻怒气冲天地叫道:“都是怎么做事的!……好了,去吧,我知道了。”
经过再三考虑,荆天鉴最后还是决定继续今晚的行动。并非荆天鉴没有意识到可能会是个陷阱,而是因为荆天鉴自告奋勇的带兵前来,如果就这样窝窝囊囊的被吓回去,实在是太没面子,同时也英名尽毁,他不甘心。再者,就是那种“艺高人胆大”的思维,荆天鉴自认为普天之下若没了古鹏,他荆天鉴便可独步武林,即便真有埋伏,又岂耐他何?
荆天鉴率领人马翻越山海关之后直扑“蓟辽总督府”,那是一个他荆天鉴熟悉的地方,毕竟昨天晚上才去过那里,此刻前来便是轻车熟路了。跟随荆天鉴来的都是一些能够飞檐走壁之人,一点也不亚于铁志雄麾下那些江湖飞贼,所以,他们很快就接近了“蓟辽总督府”。远远的他们可以看到,此时此刻的“蓟辽总督府”之中尚有一些灯光,说明府内还有人没睡下。
前方不远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借着附近尚未熄灭的灯光,可以依稀看见树林中部有一条林间小路,向北通过这条林间小路便可到达“蓟辽总督府”。在寂静暗夜的衬托下,这片树林越发显得宁静而神秘,有时候甚至是显得有些恐怖……
对眼前这片小树林,荆天鉴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祥预感。两年前,他和金逸枫在宁武县在一片树林之中就曾经有过一场大战,那场大战的结果是让金逸枫把几个人都救走了,让一个年轻小子给他弄了个“逆袭成功”。两年后的今晚,他的对手还是那个金逸枫。一种不祥征兆让他心神不宁:今天晚上在这片小树林里还会重蹈两年前的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