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就在古无畏、岳佳凝、杨帆、蛮牛四人充满戒备之心仰望着红毛鬼子大军舰上的人时,一架木梯从大军舰上落到杨帆的船上,一个穿一身清灰色唐装的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缓步从木梯上下到杨帆的船上。
这个浅灰色唐装中年男子肤色泛黄、身材瘦高,还有点轻微的驼背,活脱脱一个“弓腰大虾米”。枣核脑袋刀条脸,淡黄眉毛老鼠眼,酒糟鼻子山羊胡,尖嘴利牙显凶顽。杨帆一看,认识,这还是韩简手下那个臭名昭著的狗腿子——邹构。他下来之后,又跟着下来了十多个荷枪实弹的红毛鬼子海军士兵。
有了红毛鬼子海军士兵的助威,邹构一下子挺直了腰杆,仰起头,他立刻换上一副无比高傲的面孔,嘴上咬着一支装在一个浅黄色大烟嘴之中的烟卷,背着双手走过杨帆等人的面前,围着四人转了一圈,最后又停在他们的面前:“你们四个之中谁是杨帆啊?”
“我是杨帆。”杨帆上前一步站定,平静地看着邹构回答道。邹构上下左右打量了杨帆一番,左手从嘴里拿掉大烟嘴,撇了撇嘴问道:“张从善(张老伯)那个老小子犯了什么病,要你来为他送人啊?”
“张老伯身染风寒,无力下床,只好委托在下为他送人。”杨帆平静地回答。邹构的两只老鼠眼一瞪:“那你还愣着干嘛?快把人带过来吧!”
“据我所知,你并不是韩简啊?张老伯说得把人交给韩简,你?……”杨帆依然平静地说道。邹构一听不高兴了:“韩大爷就在洋人的军舰上,让我下来带人,怎么,不行啊?!”
“我要亲眼见到韩简,才能交人!”杨帆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邹构听了顿时暴跳如雷,右手一指杨帆:“好小子,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让韩大爷出来见你?你小子也太……”
“邹构!”军舰上突然传过来一声大吼:“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让他赶紧把人带上来!”
邹构回头一看,军舰上的人正是韩简,见到自己的主子露了面,他更加嚣张的对杨帆叫道:“小子,这下你看见了,还不赶快去带人!”
正值青春年少、身强力壮的杨帆虽然根本就不会武功,但是,他除了有一些蛮力之外,还是一个思维清晰、身手敏捷之人。他看到这个狗仗人势的邹构就是一肚子气,虽说韩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但他在面对渔民时总有一副虚伪的假慈善面孔,而邹构这个小子却这不掩饰他那汉奸、走狗的丑恶嘴脸,吆三喝四的让杨帆实在是特别反感。杨帆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浯洲屿(现在的金门县)人,出生于一个普通渔民的家庭,自幼跟随父亲出海打渔为生,练就一身的好水性;在打渔归来的那些闲暇的日子里,他经常和同村的小伙伴们比试力气的大小,在经历过一番激烈的角逐后,杨帆凭借他的实力被他的那些小伙伴们尊称为“大力王”。
杨帆抬起头便看到了船上的韩简,他有着高挑健壮的身材,细腻白嫩的皮肤,甲字脸上有着清秀的五官、保养得很好的三缕胡须和那种迎面而来的亲和感;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是轻声细语,给人一种他具有很好的个人修养的感觉。然而,杨帆透过韩简这表面上的一切,完全可以感受到韩简藏在内心深处的阴险与毒辣的本质。
这个邹构(走狗)咋就这么猖狂?杨帆愤怒的目光和邹构毒辣的目光相遇,在一阵阵针锋相对的目光交锋之后,邹构终于败下阵来,他狼狈地收回那种高傲、嚣张、冷酷的目光,咧开他那张满嘴黄牙假笑了一下:“杨壮士,请你把人带上来吧!”
“这还像句人话!”杨帆狠狠地瞪了邹构一眼说道,然后回头示意蛮牛去带人。想到古无畏和岳佳凝他们混入红毛鬼子驻地的计划,杨帆这才勉强给邹构了一个台阶下,但却目光炯炯地盯着邹构,看得邹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虽然同为红毛鬼子的走狗,杨帆对韩简和邹构的印象却大为不同。因为经常为那些做垃圾清运工和食材采购工苦工们摆渡,所以,他认识了韩简,但不认识邹构。对于邹构,杨帆有所耳闻,邹构和韩简原本同为红毛鬼子的走狗,但他们二人之间也是尔虞我诈、矛盾重重,为了在红毛鬼子面前争宠,他们两个都是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是标准的冤家、宿敌。最后,韩简战胜了邹构,邹构便成了韩简的狗腿子。这个给汉奸韩简做狗腿子的邹构,更让杨帆看不起。此时此刻,看到邹苟秒怂的样子,杨帆心里很是惬意。
邹苟恼火而无奈地看了杨帆一眼之后,只要非常尴尬地和那些红毛鬼子海军士兵等着蛮牛把人带过来。
古无畏和岳佳凝以及那些兄弟们,在蛮牛的带领下缓步向大船前方甲板走来。杨帆担心地看了古无畏一眼,古无畏用镇定而从容的目光回答了杨帆,杨帆这才明白,古无畏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应对韩简、邹构以及那些红毛鬼子海军士兵的盘问甚至是搜查。
“你们全都在甲板上站好,排好队,不要乱动!”邹构大声地冲这些“苦力人”吆喝着,同时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杨帆的身边:“杨壮士,按规定,你们的人要接受洋大人们的检查。”
“悉听尊便!”杨帆没好气地回了邹构一句,便不再看他。邹构回头冲那些红毛鬼子海军士兵一阵媚笑后说道:“请洋大人们检查!”
于是,那十多个荷枪实弹的红毛鬼子海军士兵走近那些“苦力人”,准备对他们实施搜身。杨帆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告诉古无畏,他们身上不能带任何兵器,不禁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