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剑名陈小曼。”宫牧白豁然抬起双眸,话语深情而真诚。似一名虔诚的信徒,在努力宣誓自己的信仰,自己为之前进的方向。
韩琼眸光闪烁,继续拔剑出鞘。
啷——
随着剑身缓缓出鞘,“小”字与“陈”也渐渐显露出来,正是陈小曼的名字。
韩琼将剑横放于自己腿上,用指骨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铛铛”两声。声音清冽而婉转,闻之心旷神怡,是把绝世好剑。
宫牧白淡淡一笑,眼中泛起回忆。
“那年我十岁,爹娘带着我逛街,我娘亲极美,被街坊上的王家大少爷偶然撞见,便要强抢,父亲上前阻止,被他们乱拳打死,而娘亲也被他们掳走。
我抱着爹的尸体在街坊上哭泣,没有人会帮我,他们都劝我忍让,叹息我的悲惨命运。
一位仙女姐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递给我一把剑。她和我说:你可敢亲手用剑杀了那王家大少?
我颤抖地接过那把剑,点头说:敢!
她便带我闯进了王家的府邸。
她的功夫很高,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那位公子匍匐在我面前,泣声乞求饶命。可娘亲的尸体就在我眼前,我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这把剑,捅进了那位王家大少爷的胸膛。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仙女姐姐就是天御派的大小姐陈小曼。而从那一天起,她就是我的命!”
韩琼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想不到,这陈姑娘小时候也蛮善良的,可长大了为何如此狠毒,竟要水煮活人!”
“因为,血尸双煞是恶人!”宫牧白不假思索道。
韩琼双手痛苦地抱着头,大为崩溃,“血尸双煞再不露面,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天御派山门外,躺了一排身着灰色长衫的天御弟子,有的断了气,有的仍在苟延残喘,一位胖乎乎的僵尸蹦到一位尚在喘息的天御弟子前,双爪按住对方的双肩,嘟起嘴巴,缓缓印了下去。
一吻烙下,这位奄奄一息的天御弟子身躯疯狂扭动,似要挣扎起身,可僵尸双爪力大无穷,这位天御弟子不过是垂死挣扎,最终双脚一蹬,断气了。
一位双眸邪魅,脸色蜡黄的瘦弱男子毫不留情地一脚踩断脚下一位天御弟子的脚腕,侧头问道:“肉包,别吸阳气了,你确定你的窝被偷到这里了?”
“哧哧!”胖乎乎听闻瘦弱男子问话,便抬起头来,难过地吼了两声,似在表达自己的委屈。
“行了,别哭唧唧的,你的窝我一定帮你夺回来,瘦弱男子走过去摸摸僵尸胖乎乎的脑袋。
另有一位男子从天而降,狠狠砸在地面上,一个缸口大的深坑轰然出现!
男子极为魁梧,肩膀犹如碗口粗,其上扛着一柄锋利的大刀,恐怕有四尺来长,而腋下还夹着一个不断挣扎的活物。
砰!活物被扔进深坑里,用四肢撑起身躯,扑跳起来,竟是一位天御派的弟子。
“说!黑木棺椁在哪?”
“在……在牢房里。”天御派弟子惊骇地退后几步。
“往哪个方向走?”
“东面……长亭。”
刷!魁梧男子肩上的大刀猛力一挥,刀芒舜起,天御派弟子的双眸缓缓失去神采,仰倒了下去。
“呔!尔等何人?竟敢来我天御派大开杀戒!”陈小曼带着一众剑客到来,看着满地的死尸,俏脸寒霜,杏目含怒。
瘦弱男子扬起头颅,眯着眼睛看着陈小曼,舔了舔嘴唇问:“你就是天御派掌门?”
“我不是!”陈小曼秀眸布满血丝,愤怒的浪潮已在她的身体里波涛汹涌,似要随时冲上岸来,拍碎一切。
“那你没资格与我谈,叫你们掌门来!”瘦弱男子直接无视陈小曼。
“狂妄!”陈小曼娇喝一声,腾跃而起,身如燕雀,闪瞬间便掠至瘦弱男子上空,纤纤细手化成晶莹白玉,凌空拍了过去。
瘦弱男子撇了撇嘴,身躯一震,运气于手心,使得手心缠绕出丝丝黑气,随即翻掌迎上。
“砰!”一声天崩地裂的声音响起,陈小曼向后空翻了几下后飘然落地,眸色微变,黛眉倒竖,俏脸上仍是愤恨之色。
瘦弱男子止不住的后退,每退一步,都踩碎一块青石板,足足退了六步,才堪堪稳住身形,此时,他暗黄的脸上布满惊色,瘦弱的身躯佝偻着,右掌背负在身后,掌心红肿,在不停地颤抖,“小姑娘有两下子,不过......到此为止了。”
“肉包,撕了她!”瘦弱男子寒声发号施令。
“吼!”胖乎乎的僵尸嘶吼一声,扑向了陈小曼。
“僵尸?”陈小曼神色一惊,闪身躲开肉包一击,柳眉倒竖道:“你们是什么人?竟豢养僵尸?”
“死人,是不配知道我们名号的。”魁梧男子恐怖地笑着,将大刀磕在石板上,并拖着刀向前方一步一步迈进,竟将青石板路划出一道狰狞的裂缝。
“吃我一招!”江月白长剑铮然出鞘,如一道匹练青虹,骤然刺向魁梧男子的喉咙。
魁梧男子止步,单手握住刀柄,狞笑着望着袭来的江月白,就在剑尖离自己一臂的距离时,大刀突然绽放出血色光茫,猛地向上一撩!
“咣!”
一根握着长剑的右臂凌空飞起,鲜血飘洒长空,江月白痛苦地哀嚎一声,瘫倒在地,断臂处鲜血如泉涌,整个人因疼痛蜷缩成一团。
“小月!”陈小曼看到被斩断一条胳膊的江月白,俏脸猛然变色,眸光闪过一丝狠厉,狠狠一掌击退纠缠不休的僵尸,飞扑向江月白身旁将他搂在怀里。
江月白的目光碎裂,嘴角微张,吐不出话来,神色无比痛苦,他的断臂处依旧在流血,陈小曼撕下衣襟欲按住伤口,堵住流血,却根本无济于事。
众剑客齐齐围住江月白,皆是满脸泣色,神色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