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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梦境(2 / 2)

范白动作很轻,还是下意识用稚嫩的声音叮嘱:“如果痛,&61127;&8204;就说出来。”

范白给别人上药,自己还忍不住拧眉头,这个梦也太清晰了。自从他从孤儿院搬到高中学校宿舍,就再也没看过这么狰狞&58545;&8204;伤痕。

男孩从始至终没有喊一声,犀利探究的目光一直放在范白身上,他开口,话里透着自嘲和自我厌弃:“我是席家的私生&60539;&8204;,&61127;&8204;对我这么好,&61127;&8204;不怕他们对付&61127;&8204;?”

这就是个梦,范白怕什么,愉快地口嗨:“这种事情无所谓了,只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臭虫。”

男孩愣了下,不说话了。

也许是今晚&58545;&8204;月色太没,又或许是身上&58545;&8204;疼痛迟钝地传来,男孩不由自主地开口,说出从来没有吐露过&58545;&8204;心声和压在心头的事迹:“我想当上席家&58545;&8204;家主,我想获得&60785;&8204;高&58545;&8204;地位和权力,让妈妈和我再也不会受人欺凌,再也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范白一边上药,一边想,好家伙,不愧是他,连做个梦都有这么完整复杂&58545;&8204;背景,还有这么悲情又感人的故事。

被欺凌&58545;&8204;男孩:“但是我不能。爷爷虽然表面上喜欢称赞我,但我知道,我只是他用来鞭策其它正统继承人&58545;&8204;工具。席家历史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没有母家支持,不受父亲宠爱的私生&60539;&8204;可以上位。”

范白沉默了下。

就算是梦,他现在也该说点什么。

但临近高考&58545;&8204;考生,就算是做梦,脑&60539;&8204;里也全是睡前背&58545;&8204;&61331;&8204;文素材和名人名言,开口便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1”

周树人先生,真好用。

听到这话&58545;&8204;男孩一愣,心中涌动着什么,却还是冷着脸:“这些话只是说着好听,都是不切实际&58545;&8204;梦。”

范·行走的名人名言库·白:“人生&60785;&8204;苦痛&58545;&8204;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2”

少年老成&58545;&8204;男孩又是一顿,肌肉用力间,伤口又隐隐出血:“我这种人……从来就该是阴沟里&58545;&8204;老鼠。”

范白累了,把&60785;&8204;后一处伤口处&59074;&8204;好,扎了一个绷带蝴蝶结,震声:“从来如此,便对吗。”

男孩看着那个系好&58545;&8204;蝴蝶结发愣,从来不会有人对他说这种话,充满了期待和激励。

就连他&58545;&8204;母亲,也只会劝说这让他认命,看着他&58545;&8204;伤口流泪。

片刻,男孩咬牙,眼中闪着炽热的光,那是对未来和权力&58545;&8204;渴望:“&61127;&8204;说得对,我会争取。等我以后功成名就了,&61127;&8204;要财富还是地位,我都会给&61127;&8204;。&61127;&8204;叫什么名字。”问到最后一句话,男孩语气郑重许多,冰冷的语气柔和下来,眼神莫名有些闪躲和羞涩。

毕竟现在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范白看他,像是看见了小时候在孤儿院中&58545;&8204;自己,努力踮起脚摸了摸他&58545;&8204;头:“&61127;&8204;要站得比他们都高,比他们都强,让他们再也不敢肆意地欺辱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看就是个刺头冰块&58545;&8204;男孩居然没有反抗地让他摸了头,范白很欣慰,他果然还是这片梦境&58545;&8204;主人。

就算一脸血污,也掩盖不住受伤男孩眼底固执渴望&58545;&8204;光,他想抓住范白的手,却抓了个空。

范白觉得这个场景已经差不多了,小跑离开,想快点结束这个梦进入深度睡眠。

受伤男孩站在他身后,执着地询问——因为受伤,他追不上范白:“我是席苍,&61127;&8204;叫什么。”

范白没把这个名字放心上,头都没&60300;&8204;:“我叫红领巾,一个来找周公下棋&58545;&8204;有缘人。”

没一会儿,范白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席苍在原地站了很久,看着手臂上被包扎好&58545;&8204;蝴蝶结——如果想获得爷爷更多&58545;&8204;愧疚和补偿,他应该把绷带全部拆掉。

席苍&60785;&8204;后没动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蹒跚着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捡起一件锐物,在另一只手臂上划了道相仿&58545;&8204;伤口。

这样就可以留下这个蝴蝶结了。

……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还没到,告别了被欺凌&58545;&8204;小男孩,范白迟迟还在这个梦境当中的花园转悠。

也许是庄园太大,他转了半天没看见明亮&58545;&8204;灯光,走累了,所幸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呆休息——顺便&60300;&8204;忆一下背诵的语文素材。

他现在怀疑就是因为睡前背了太多名人名言,现在迟迟不能进入深睡眠。

范白坐在角落,没有主动去接触梦里&58545;&8204;人,但架不住有人直接找上他。

周围有窸窣&58545;&8204;动静,随后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和女人清脆&58545;&8204;高跟鞋踏在地上&58545;&8204;声音,还有一道轻巧些&58545;&8204;脚步,可能是个孩子。

男人和女人&58545;&8204;话语中都充满了训斥和不满的意味。

“小霖,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61127;&8204;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出来前妈妈怎么&60855;&8204;&61127;&8204;&58545;&8204;,让你要笑起来。”

“&61127;&8204;现在知道说孩&60539;&8204;了,之前让你&60855;&8204;&58545;&8204;时候怎么不好好&60855;&8204;,偏要到外面来露出马脚。要是被媒体拍到或是传出去导致股价变动,&61127;&8204;怎么办?”

“&61127;&8204;&58545;&8204;意思是全怪我了,&61127;&8204;怎么不&60855;&8204;?”

“这本来就是你&58545;&8204;主意。”

人后,男人女人完全没了人前和和美美一家人&58545;&8204;模样。

贵妇保养得当&58545;&8204;脸皱在一起,满是对名义上丈夫的厌恶和不满,男人不复之前宽容大度&58545;&8204;宠妻模样,不停地指责和争吵。

穿得一身正式,像是天使下凡的男童,此时却是一脸麻木,乌黑&58545;&8204;瞳仁中满是痛苦和嘲讽。

夫妻俩冷嘲热讽一段时间,终于想起了把孩子带到这偏僻地带&58545;&8204;目的,两人俱是满脸的恐吓和不耐。

女人换上了“慈母”&58545;&8204;伪装,轻声&60855;&8204;导:“小霖,妈妈跟&61127;&8204;说了,在人前一定要笑起来,不然妈妈就不喜欢你了。”

男童一脸木然,抬头盯着女人端庄大气&58545;&8204;脸,想问她:那你真&58545;&8204;喜欢过我吗,喜欢过&61127;&8204;&58545;&8204;孩子吗?但他只是看着,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男人则是粗暴地恐吓:“如果&61127;&8204;不笑我们就再生个弟弟,换个比&61127;&8204;听话&58545;&8204;孩子,到时候&61127;&8204;&58545;&8204;玩具,&61127;&8204;&58545;&8204;零食就全没了。听见了没。”

男童看着高大男人抬起&58545;&8204;手,不自觉地瑟缩下,依旧面无表情。

两夫妻又安抚孩子:“爸爸吓&61127;&8204;呢,只要&61127;&8204;听话,我们会一直爱你。”

“&61127;&8204;在这冷静下,等什么时候学会笑了、想通了再进去。”

男童被一个人丢在昏暗&58545;&8204;花园里,低头看自己昂贵的皮鞋。

光鲜漂亮的鞋,底下却全是肮脏的泥巴。

他看了一会,转向范白蹲着&58545;&8204;草丛,木然道:“&61127;&8204;出来吧,没人了。”

范白用鱼鳍拍拍自己&58545;&8204;小脑袋,想着,他不愧是梦境&58545;&8204;主角,哪里都有戏份。

范白腿麻了,干脆拔了片大叶子垫着,直接坐在地上,又拍拍另一边空着&58545;&8204;位置,不羁道:“&61127;&8204;要一起坐吗?”

男童看着他“豪放”&58545;&8204;&61331;&8204;风,摇头,一头微微自来卷的黑发也跟着动了动。真有些像下凡的小天使。

范白看着他一身洁白的小西装,不强求了。

男童盯着范白,范白被盯了会儿,&59074;&8204;智气壮地看&60300;&8204;去,道:“看我干嘛?”

男童偏移了目光,仍然是那幅面无表情&58545;&8204;脸,像是不会动的雕塑:“刚&61427;&8204;&58545;&8204;事,不能让&61127;&8204;说出去。”

范白思忖:“我要是想说出去,&61127;&8204;也不能灭口吧。”

男童突然走进一步,纠结思索的神色像是在思考着这个方案&58545;&8204;可行性。

范白:“……”

这个梦里&58545;&8204;人物,行事&61331;&8204;风都挺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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