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老,冯大伴,朕身体欠安,冯大伴去南京这段时间,让张鲸代理司礼监,你们看如何?”
朱翊钧在试探他俩,想要知道张居正和冯保关系有多亲密。
冯保去南京,司礼监不能没有人管理,朱翊钧想要扶张鲸上位,张居正和冯保阻拦,他就知道他们关系如何。
任用内官是皇帝自己说了算,张居正要是阻拦,法理上说不过去,肯定会有人弹劾他,这样朱翊钧就能摆脱张居正纠缠。
张居正同意就会和冯保产生分歧,关系就会出现裂痕,这样对朱翊钧有大大的好处,从此内庭就在自己掌握中。
张居正在心里叹口气:唉…!真是老了,把握不住今上咯。
西暖阁陷入了寂静,冯保没有说话,眼睛斜了一下,站在皇帝身边的张鲸。
张四维和申时行没法缓解尴尬,今上没有问他们俩,二人低头沉思着。
“皇爷,司礼监事务繁杂,张鲸一个人掌管司礼监,容易出乱子,这样奴才不放心,皇爷最近圣体欠安,为这等小事还要惊动圣心,奴才举荐一人,和张鲸共同掌管司礼监。”冯保跪在地上,向他举荐。
“哦,冯大伴说说看,举荐何人?朕听听。”
冯保放心不下,他去南京是迫不得已,他怕张鲸掌管司礼监后,把他的人清理出去。
“奴才举荐张宏为司礼监秉笔。”
张宏是谁朱翊钧不认识,肯定是冯保放心的人,现在也只能这样。
“三位阁老,你们怎么看?”
朱翊钧想知道他们谁和张宏有关系。
“可!”张居正点点头。
“臣没有意见。”
“臣也没有意见。”
看来张宏和张居正是有联系的。
“张鲸!”
“皇爷,奴才在!”
朱翊钧指了指冯保:“还不快谢冯大伴。”
张鲸站起来,躬身拜谢冯保:“卑职谢冯公公栽培。”
“张公公客气,咱们都是皇爷的奴才,为皇爷当差,是咱们的荣幸。”
冯保也是演戏高手,内心恨死张鲸,满脸笑容客气着。
“话不说不明,张鲸朕跟你说清,你只是代冯大伴掌管司礼监大印,冯大伴从南京回来,你马上回御马监当差去!”朱翊钧指着张鲸唳声道。
张鲸趴地上叩头:“奴才明了,奴才只是代冯公公掌印。”
张居正有些纳闷,今上怎么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话说的滴水不漏,挑不出一点差错。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
“冯大伴,今个你就和张鲸交接,明天你就和申阁老前往南京。”
“奴才遵旨!”
“臣遵旨!”
朱翊钧刚想让他们退下,张居正实在憋不住了:“今上,殿试已然耽误五日,士子们快要闹起来了,请尽快择日举行殿试。”
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他们真是要自绝于大明,自绝于太祖,自绝于大明百姓!
就是被他们废了,也要顶住。
“再等等…,等朕身体好些,举行殿试也不迟。”
拖下去吧,能拖多久算多久。
朱翊钧拖着,张居正也没办法,他总不能把皇帝绑过去。
再说朱翊钧也有充足的理由,生着病呢,总不能带病工作。
大臣有病还要休息,何况今上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