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一看这清单,好家伙!还有红毛夷。
弗朗机人、吕宋、琉球……。
这么多老外在京城,朱翊钧记着太常寺下面有四夷馆,难道这些人是留学生?
太常寺少卿提督四夷馆,掌译书之事,外藩朝贡等事宜。
这些外国人可能是四夷馆的翻译,仗八十,再让四夷馆领回去就是了。
“皇爷,阁老们在乾清宫门外求见。”
朱翊钧正准备看奏疏,听到陈矩进来禀报。
“现在什么时辰?”
“回皇爷,巳时初刻。”
昨晚京城鸡飞狗跳,抓了近万人,要是不来见朱翊钧就怪了,官员、勋贵、士子被关进镇抚司大牢,不用想都知道背后有朱翊钧的支持,没有他的命令,锦衣卫、东厂不敢随便抓人。
“就告诉阁老们,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头晕症又犯了,不能见风,过几天好了,会召见他们。”
朱翊钧在地上做俯卧撑,让陈矩去回话。
没有朱翊钧的谕旨,朝中文武官员不得进乾清宫,
《大明律》规定:私闯内宫,属十恶之罪,形同谋逆,违者处斩。
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闯宫。
朱翊钧装几天病,让这事热度慢慢降下来,也让这些人受几天罪,然后再处置他们。
官员会用托字诀,朱翊钧也会用。
陈矩来到乾清门外,张居正、张四维、张学颜正在聊天,见陈矩出来上前询问:“陈公公,今上什么时候见我们?”
“各位阁老,皇爷今早起来头晕症又犯,不能受风,皇爷口谕:阁老们等上几日,朕身体好些会见他们,钦此!”
“又病了?……唉。”张四维吐槽一句,叹口气不再说话,
张居正憋着气,他儿子都被镇抚司关起来了,现在没有今上的旨意,镇抚司不放人,他这老脸都要丢尽了。
“今上春秋鼎盛,头晕之症不宜有而有之,陈公公,你再去禀报,我们真有要事求见今上。”张居正再次让陈矩去禀报。
陈矩再次禀报,朱翊钧听完无奈摇摇头:“让阁老们回去吧。”
朱翊钧不见,张居正他们也没办法,陈矩再次传口谕:“阁老们回去吧。”
这事托的时间越长,影响越不好,有些事不上秤没有二两重,上了秤二百斤都打不住,大明因为嫖娼被革职的官员、士子发生过,宣德、天顺年都有因为嫖娼被革职的官员,也有被革去功名的士子。
现在才过去一百多年,这次抓京城的人,比上两次京城都多,要是扩展到全大明,会造成人心惶惶,不让官员、士子玩的开心,比杀他爹娘还过分。
今上不见也没办法,内阁大臣也是要脸的,明天再来就是了。
可是内阁大臣要脸,其他京官就开始不要脸,因为今天没有朝会,进不了皇宫,只能在午门叩阙。
“回皇爷,午门外有上百官员叩阙,还有不少人陆续赶来,这些人要求见主子爷。”
朱翊钧笑了笑:“他们这是逼宫吗?”
陈矩苦笑:“皇爷他们说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东厂抓人扰民,还趁机勒索财物,要求把镇抚司的官员、士子放出来。”
这些官员还算有点脸,没有提起青楼、妓院的事,光说扰民、勒索财物,可能嫖娼这事传出去不好听,这些官员也不提,把人放了、把财物还给他们,这事就算过去了。
想得美!
“这些叩阙的官员,都是苦读十数年圣贤书的栋梁,今个天有些热,别让他们中暑了,跪久了腿和膝盖也疼,拿垫子给他们垫上,再煮绿豆汤给他们喝,不要搭理他们,愿意跪着就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