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闻言,面上顿时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迈步上前两步,开口道:“夫人,我曾在书上看到过有关毛嘴豆的记载,这种豆类的确会有让人浑身瘙痒,皮肤发红的症状。
这种症状看着骇人,患者也会很难受,但却没有传染性的。
不知今日大小姐的吃食可还有剩余的,不妨让我去瞧一瞧,辨认一番吧。
杜氏听到这话,神情顿时又微微僵了僵,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恼恨。
这是他们牧家的家事,柳先生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而且,方才杜氏就让人把散落在地上的豆子捡了起来。
厨房那边,也派人去检查,销毁物证,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毛嘴豆给她检查?
丁嬷嬷急忙抢话,“柳先生,这就不必劳烦你了。
老奴也识得那毛嘴豆,方才已经检查过了,大小姐吃的不是毛嘴豆,都是寻常的豆子罢了。
杜氏扯出一抹假笑,“是啊,就不劳烦柳先生了,明日先生还要授课,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就是在赶人的意思了。
牧晚秋张嘴就喊,“胡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检查过那豆子!
不待杜氏使眼色,丁嬷嬷就让粗使婆子去堵牧晚秋的嘴。
柳先生见她们对牧晚秋这般粗暴,面上露出满满的不赞同。
杜氏抬手用帕子揩了揩眼角,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
“原本这段时间晚丫头已经乖顺多了,没想到患了急症之后,又原形毕露了。
我这么对她,也实在是为了大家着想,实际上我瞧着,也是心疼得很。
柳先生张嘴还想说什么,杜氏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对人吩咐。
“这里乱糟糟的,柳先生还是先回去吧。来人,还不快把柳先生送回去?
柳先生有些干巴巴地道:“不用了,我识得路,自己回去便是。
说完,她看了牧晚秋一眼,转身脚步飞快地离开了。
杜氏看了柳先生一眼,心中哼了一声,还算识时务。
而实际上,柳先生却并没有回自己暂居的院子,而是急匆匆地往懿祥居的方向而去。
她觉得,杜氏此人不似她往常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慈和心善,而是戴着一层虚伪的面具。
但深宅大院里的人,谁又是真的那么真实善良呢?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带着一点伪装。
她若只是虚伪便也罢了,但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却已经不是简单的虚伪,而是面甜心苦,暗怀歹念了。
牧晚秋若真被她兴师动众地送往庄子,只怕名声就真的毁了。
贸然去寻老太君,或许有些冒昧,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面干涉。
但柳先生还是决定试一试,不管如何,也算是全了她们师生一场的情分吧。
牧晚秋被粗使婆子们压着,要往她嘴里塞布条,还要把她五花大绑。
牧晚秋忽的奋起反抗,一把将几个粗使婆子甩开。
她身形虽然瘦弱,但却是习过武的,用了几分巧劲儿,自然是顺利地把几个粗使婆子甩开了。
不仅甩开了,还趁机往几个婆子肥胖臃肿的身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几人身子重,被这么一踹,出于惯性,直接朝前扑去,“哎哟一下就摔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