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谋生,无人得知,但终归是不敢再在牧家人面前冒头了,此乃后话。
眼下,这件事总算画上一个句号,但是,众人的心头却是沉甸甸的,像是笼上了一层深深的阴霾。
牧家那原本看起来和平安宁的表象,在这一刻被尽数打破,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因牧倾语最后那一番话,老太君的面色十分不好看。
一个人究竟得坏到什么地步,才能那般恶毒地将那样的诅咒加诸在自己亲兄长的头上?
那样的诅咒,不仅仅是诅咒牧元恒,更是在诅咒整个牧家!
他们牧家竟然出了这样一个人,老太君生出了一种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愧悔。
牧志贤身为父亲固然失职,但她这个当祖母的又何尝不是?
再看到面色惨白,神色恍惚的亲孙儿,老太君的心头更加沉甸了几分。
她看着牧元恒,出声劝道:“恒儿,方才那些话都是她的胡言乱语,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你秉性纯良,心性亦是坚韧,祖母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必然动摇不了你的心绪。”
牧元恒听到祖母慈祥又温和的话,一时之间,他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不禁苦笑,他的心性真的那么坚韧吗?现在,他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了。
他不是圣贤,他的心亦不是石头,今日这百般波折变故,他如何能立马做得到心如止水?
但是对上祖母含满担忧与鼓励的目光,牧元恒只能把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收拾干净,面上尽量露出一抹让人放心的沉稳神色。
“祖母放心,孙儿必不会让这些事影响科考。”
牧志贤看他的神色,心中不觉松了一口气,但老太君的心头却依旧微微发沉。
他掩饰得再好,老太君依旧能看出他潜藏在眼底深处的真正情绪。
老太君深知此时再多口舌皆是无益,关键还是得他自己想得通。
老太君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这一抬手便发现,他已经比自己高了许多,她的孙儿长大了。
他的肩膀,应当能扛得起属于他的责任和担子了。
前半生他的人生一直都过得顺风顺水,现在这一出磨难,对他而言,或许也并非全然的坏处吧。
有人遇到挫折磨难,会一蹶不振。
有人则是会彻底发奋,心性反而越发坚毅。
老太君愿意相信,自己的孙儿不是那般脆弱不堪,经受不起半点磨难之人。
老太君对他不再多言,而是转向牧晚秋,缓声道:“今日本是你的生辰,不想却是被破坏了,还险些让你遭遇那样的危险,委屈你了。”
牧晚秋对老太君露出乖巧的笑,“孙女原本的确是有些委屈,但祖母亲自来为孙女主持公道,孙女便半点都不委屈了。”
杜氏和牧倾语都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今日,她才是真正大获全胜的那一个。
老太君见到牧晚秋脸上的笑意,便知道她果然是看开了,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心中介怀,老太君脸上便也露出慈祥的笑来。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