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中有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凌寒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更诡异的是,凌寒没有听到脚步声。
大门口一左一右闪进来两个漂浮的人影,那是两个纸人。
左边的纸人通体漆黑,身形矮胖,头戴黑色尖帽,上写“天下太平”,一手铁链,一手枷锁,枷锁上也有四个大字“你也来了!”。
右边的纸人通体雪白,身形瘦高,头戴白色尖帽,上写“一见生财”,手持一根细长的哭丧棒。
方才那声“何老爷到!”,正是出自这两个纸人之口。
黑白无常?
还是用纸扎出来的?
太玄乎了!
凌寒彻底开了眼界,这比关沧海一步几十米要来得刺激的多了。
两个纸人进来之后,一左一右飘在大门两边,面向众画尸人,黑公鸡血点出来的小眼睛满是戒备地监视着所有人。
约摸半分钟左右,那个奇怪的声音终于到了门口。
那是一条……
蛇!
一条悬浮在空中,用纸扎出来的青色大蛇。
凌寒恍然大悟,刚才怎么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呢。
那是纸蛇与走廊的墙壁碰撞发出的“噗噗”声,小时候折纸飞机撞到墙上就是这个声音。
蛇头上方,懒洋洋斜垮垮坐着一个痞帅痞帅的年轻人。
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高马尾,手脚修长,紫青色的华贵锦衣被随随便便挽起至手肘,腰间斜挎一把造型夸张,细细长长的……
纸刀。
没错,是一把用纸扎出来的长刀。
这应该就是画尸人畏如猛虎的何老爷了。
马大山说他叫何澹,隔段时间就会来这里选一些画尸人走。
具体去做什么不知道,但去他那里的画尸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活着回来。
“何总管,哪阵风儿把您给吹这里来啦?”当值差役远远看见这位爷,就一脸恭敬地又是作揖又是赔笑。
何澹自大蛇之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不耐烦地冲差役招了招手。
差役一见,赶紧涎着脸凑上去,可还没走到呢,就被何澹从蛇头上跳下来一脚给踹翻了:“说多少遍了?叫我何老爷。”
“他关沧海叫关老爷,凭啥到我这儿就成总管了?”
“听起来跟个太监似的!”
差役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来,赔着笑连声告罪:“是!您教训的是,何老爷。”
何澹吊儿郎当地挥舞着手中的纸刀,穿行在画尸人的队伍之中,边走边指指点点:“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被他选中的画尸人都是一脸死灰,仿佛被判了死刑一般。
走过凌寒身边的时候,何澹停住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凌寒的眼睛看了半天,一如凌寒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那只老鼠。
凌寒面带微笑,迎着何澹的目光不躲不闪,不卑不亢。
谁先眨眼谁就输,这是凌寒打小儿就玩腻了的游戏。
几分钟过去了,何澹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还真是个傻子!”
又是一番点选,大概有十来个人被何澹选中了。
完事儿后,何澹摇摇晃晃走向门口,对当值的差役问道:“一共就这些人吗?”
差役恭敬答道:“今晚临时赶活儿,死掉的画尸人有些多。能动换的,都在这儿了!”
“是吗?”何澹冷哼一声,“藏起来的那几个,我数十个数儿。”
“如果到时候你们还不出来,那我的小黑和小白可就去找你们了。”
“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