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为了一件衣服,去断了自己的手足?”
“愚昧,愚昧啊!”
郎毅白惨笑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王县长,拿我下大狱吧,其实这几天我就知道这辈子迟早会有这一天。”
“好了,这一天来了,来的正好!”
云松凝视他。
这人倒是光棍。
王有福颓然长叹:“半年之内本县换了两个警察队长,莫非是咱们警察署的风水不好?”
他是带人来的,招招手便有人上去将郎毅白双手反剪于背后。
郎毅白冲马夫人微笑道:
“心莲,对不住,是我祸害了你,若是你没有遇见我,或许你会有一个很好的一辈子。”
马夫人惊恐的摇头道:
“不、不,你胡说,你这是胡说!我我是被你蛊惑的!你是坏人,你蛊惑我杀害我家老爷……”
看着奸夫落网,她的心态崩了!
王有福挥手,又有人上去将马夫人给抓了起来。
郎毅白冲马夫人轻松的笑道:
“看来咱们闺房蜜语要成真了,不能同日生,却落得一个同日死。可惜不能死而同穴,否则我便没有遗憾了。”
他又冲王有福点头:
“王县长,看在卑职为本县治安操劳多年的份上,给我们两人一个痛快?”
王有福摇头道:
“你是中央警察部任命的官,我没权给你判刑,你得等警察部的宣判。”
“马氏心莲,你是本县的人,”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森然,“按照本县规矩,你伙同情夫杀害丈夫,当判浸猪笼!”
“为肃正本县民风、为以儆效尤,今日行刑!”
马夫人疯狂的叫道:
“不,都是郎毅白勾引我、他仗着一副好皮囊和好嘴巴勾引我!是他指示我给我家男人下毒,不是我!不是我!我不要浸猪笼!不要!”
公孙无锋伸手说道:“慢着,王县长……”
王有福猛的爆发了:
“慢什么慢?你也知道我是本县县长,那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判案?”
“公孙长官,对于这个结果你还不满意吗?本县新任警察队队长勾结上一任队长妻子谋害上一任队长,这桩丑闻恐怕不日就能传进报社,你满意了?”
他又恶狠狠的瞪了郎毅白一眼:“不争气的东西!等着被枪毙吧,走!”
后面有带大盖帽、穿蓝警服、打白色绑腿的警察到来,他们封锁了马家,控制了马家下人防止他们出去乱说,然后客客气气的请云松一行人离开。
公孙无锋在一个络腮胡子大兵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大兵点点头率先走出去,又有两个汉子紧跟在后离开。
他则和云松一起去了客栈。
进入客栈后他便说道:“一切很顺利。”
云松说道:“一切也太顺利了。”
公孙无锋笑道:“你看出问题来了?”
云松点点头。
他的观察力还是不错的,毕竟看了那么多的《名侦探柯南》。
“小道打听过马大猷和郎毅白这些人的情况,马大猷是本地人,但爹娘却不在本地。郎毅白不是本地人,是被调过来的。”
“马大猷这人风评很好,是个好警察,以至于老百姓都不叫他臭脚巡。而郎毅白的评价可完全不一样,老百姓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白眼狼,凶残、狡猾、不择手段。”
“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受不了良心的拷问而认罪?”云松笑着摇头,“不可能!”
这个逼可是干过在马大猷灵前上马夫人这种戏码的事,从人设来说,他就是个纯坏种。
结果今天他的人设崩了,竟然变成了一个深情且有良心的良人!
云松信他才有鬼!
公孙无锋缓缓的点头说道:“我只能想到一个解释。”
“郎毅白发现无法脱罪,便索性态度良好的认罪,而且他是警察部委派在本县的官员,关于他的判罚也是警察部负责,只要上下疏通好了,他可以脱罪。”
“所以他认罪了,目的是想尽快的息事宁人,避免招惹你我、招惹民意。”
“这个过程中他检举了马氏心莲,马氏心莲要被判浸猪笼——这里有很大问题。”
“他如果是一个深情的男人,那他应当自己扛下罪责。”
“可是他没有,他卖深情的同时也把马氏心莲给卖掉了,这像不像给自己找了替死鬼?”
“他先息事宁人、先转移大家伙注意力,再让县府杀了马氏心莲给百姓、给马家下人一个交代,他到时候……”
“等等,你说什么?”云松忽然心头一亮。
公孙无锋下意识说道:“我说他出卖马氏心莲,杀马氏心莲去给老百姓解气,然后自己被警察部押走去往他处,这样到时候他可以换个地方再去当官。”
“不是,”云松摇头,“你两次说了他的目的。”
“他要息事宁人,他是在转移大家伙的注意力!”
云松喃喃道:“对呀,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转移大家伙的注意力吗?”
“咱们大张旗鼓去查马大猷被害案,马家下人也选择与咱们站在一起,但咱们是没有郎毅白杀人证据的,郎毅白却偏偏认了罪,还拖着马氏心莲下水!”
“为什么?”
“因为他不能让咱们再留在马家去查下去了,自己索性认了罪!而他认罪的目的是为了掩饰另一桩罪刑,这罪刑更严重!”
公孙无锋皱眉道:“还有什么比通奸嫂子后联合奸妇杀兄长更严重的罪?”
云松说道:“这种罪也有,比如叛国。但也有可能是这罪刑的严重不是表现在判的刑上,而是这罪刑会牵扯到很多人,特别是牵扯到高层!”
公孙无锋点头道:“道长的分析没错,可是他在掩饰什么事呢?”
云松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伸手蘸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字。
马大猷的冤魂写出的一个字。
牙!
云松说道:“公孙先生或许不知道古城有一件大事,就是城里城外很多姑娘失踪。”
“根据小道所知,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在坚定的调查这案子。”
“这个人死了,古怪的是,他死后棺材里便塞满了姑娘的尸体!”
公孙无锋顿时明白了:“有大人物在做牙行买卖,马大猷查到了这事,然后被杀?”
“郎毅白认罪,就是怕有人查到这件事,所以他主动认罪来结案,让咱们没有继续留在马家的理由——逻辑上说得通!”
老话说的好,车船店脚牙、没罪都该杀!
这所谓车船店脚牙便是五个行当,车、船、店、脚都常见,牙行有许多人不了解。
其实他们就是中介。
专门用来给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
不过这个行当口碑不佳是因为他们往往会从事人口买卖,卖儿鬻女才是牙行最赚钱的路子。
云松知道这点,可是他并没有过多联想。
直到先前马家一位年长的下人出来说马夫人曾经被牙行给拐卖的事,这才一下子让他联想到了马大猷给自己的提醒。
马大猷已经乱了心智,他现在就记得一个牙字!
牙行的牙!
云松顺着这点出发,终于解开了全局的谜题!
他给公孙无锋捋清内情,然后说道:“王有福肯定跟这件事有关,他那么着急判罚马氏心莲浸猪笼,恐怕是怕她嘴里不小心透露出什么消息吧?”
“这样郎毅白一定死不了,因为他是给人顶罪了,这是有功,那么就会有人给他脱罪。”
“当务之急是先保住马氏心莲!”
公孙无锋说道:“道长所言极是,你不必着急,马氏心莲死不了,有人去劫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