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上面。
银光闪闪。
他说道:“你们懂汉语吗?”
汉子们握紧了手里的钢叉,村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开始有弓箭冒出头来。
见此云松叹了口气。
他将银元扔给带头的汉子,然后掏出驳壳枪冲天就是一枪。
汉子捡起银元很热情的招呼他们进村:“会说一点点的,会说一点,贵客哪里来?”
云松一边拉枪栓一边笑着说道:“你们不要紧张,我们不是坏人,你看我,小道是个道士。”
大笨象憨厚的说道:“我是个力工。”
他放下担子擦汗水。
一不小心露出来了黑黝黝的炮管!
村里人赶紧将手头兵器全扔了,有狗上来凶残的叫,被人一下子给掐住了狗嘴。
云松笑眯眯的说道:“福生无上天尊,小道途经贵村,只是想来歇个脚,然后问问路——这里隔着筑城还有多远?”
汉子谄媚的笑道:“还得一天的路程呢,你们要去筑城?那我可以给你们引路。”
云松说道:“福生无上天尊,你是个好人,道祖会保佑你的。”
看在他驳壳枪的面子上,山里人很热情。
再者是云松出手大方,他不怕这些人对自己搞鬼,所以进村直接拍下五个大洋说要好好吃一顿、好好休息一场。
招待云松他们的那汉子叫起岳,他杀了家里两头羊,然后请三人喝羊汤。
已经是秋季了,山里头的夜晚还是挺冷的,否则云松也不会想要住进村里。
这种时候很适合喝羊汤、吃炖羊肉。
山里头盛产野葱,一把把的小葱切成葱花洒进羊汤里,再撒上城里买来的胡椒粉,一碗香浓又鲜美的羊汤便可以下肚了。
当地的村子叫坝子,这个坝子名为大菁,起岳自称他们在本地颇有名声,因为他们的姑娘小伙很会跳洞子。
云松出手大方被奉为贵宾,起岳招呼来吃羊汤的小伙姑娘给他跳洞子看。
于是有人吹芦笙,有人跳舞,这样云松喝着羊汤唱着歌,好不开心。
然后第二天他们碰到抢劫的了。
大清早的他还在睡觉呢,坝子里忽然响起敲锣声,然后全坝子就跟打仗一样开始忙活。
云松赶紧出去看,看到坝子里的老人抱起小孩、男人赶起牛羊纷纷往山顶上跑去。
山顶上有洞穴,洞口杂草横生、野树生长,看起来破败而隐蔽。
起岳招呼他们进山洞,却见山洞里头豁然开朗,自然通道宽阔且平缓,进去有大洞有小洞、大洞套小洞、小洞钻大洞,犹如一个迷宫。
这是黔地山里常见的溶洞,云松跟着糊里糊涂跑进去后问道:“怎么了?”
起岳说道:“绿皮鬼又来搜刮我们了。”
绿皮鬼的说法云松听过,有药寨就这么称呼鹿家军。
他明白是鹿家军来了,便说服起岳出去看。
果然,等他到了坝子里一队挎着破枪、挂着腰刀的士兵就出现了。
士兵们看到他后大喜,指着他叫道:“这里有一个没跑的,嘿,他身后还有一头小狗熊,抓走回去吃熊掌!”
云松掏出驳壳枪直接点在了说话士兵的小腿上。
他见血多了、经历的事多了,现在出手狠辣,直接废掉了带队士兵的腿:
“都他吗给道爷跪下!”
“双手放在道爷能看见的地方!”
“谁敢乱动道爷打死他狗日的!”
云松是打过鹿家军独立团和守墓军的人,这两支队伍算是鹿家军里的精锐,而这些来村里搜刮粮食的只能算乱兵。
精锐部队被他猛攻后都是一碰就垮,更何况这些乱兵?
云松一掏出驳壳枪来他们就傻眼了。
胡金子和大笨象上来将一行人全给缴械,领头士兵抱着小腿打着滚惨叫。
云松上去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说道:“道爷最讨厌听人叫,所以现在你有两条路,要么你主动闭嘴,给自己一个体面;要么道爷帮你闭嘴,你不能体面那道爷让你体面。”
士兵咬牙倒吸凉气不敢再叫唤。
云松指着剩下士兵问道:“你们哪个部队的?”
被点名的士兵哭丧着脸说道:“我们是鹿家军保安师第二团第八营……”
“行了行了,不用说的那么详细。”云松打断他的话,“金大超营长你们知道吗?”
士兵愣了愣问道:“大帅警卫团一营的金营长?”
云松点点头说道:“对,就是他,道爷救过他的命,带道爷去见他!”
这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接近鹿敬天,找到鹿家祖坟真正的位置。
啊呜说陨龙脉的心眼被鹿敬天给找人带走了,而它要进入这条废弃的龙脉中,所以云松就得去找到这条废龙脉。
正好他对鹿家姐妹有恩情,这是个接触鹿敬天的好机会。
至于到时候怎么去找到鹿家祖坟?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上门的士兵正好是给云松送来了导游兼苦力。
兵匪们带他去筑城,带头兵匪的小腿废了,他们找了一个竹兜想抬着他。
云松压迫兵匪毫无心理压力,于是他拒绝让士兵们用竹兜抬着受伤的班长,而是要求抬着自己。
他坐着竹轿子优哉游哉的上了路。
受伤那士兵被他留在了寨子里。
他对士兵说以后这寨子的安危就是由他来负责了,要是哪天自己知道寨子被人给报复了,那他就直接把这士兵给毙了。
保安师不是驻扎在筑城的,不过云松不管,他就要让这些人把他抬到筑城去。
他们这一路真是从早上走到了晚上,离开山路又进入驿道,道阻且长。
黔地的驿道不过是铺上石头的崎岖小路,处处是山高路险,来往百姓衣着褴褛,已经是秋天了,路上多数孩子还是光屁股的。
就从这点来看云松就知道鹿敬天是个垃圾。
邻近筑城后地形就变了,依然是高地,但出现了一个个坪坝,地质上还是属于石灰岩,地形上却不再那么陡峭险峻。
从地势来看,筑城一带南北很低,有两条大江从两个方向分别往南往北流淌,城市周边拥有平坦而宽阔的土地,远处还是环山围绕。
看到了城市等于看到了繁华,筑城在中原大地的各大城市里算是不太行的,但终究是一省之省会,路上人多了、马多了,像云松这样的竹兜和滑竿也多了。
当然,让士兵做轿夫的还是很少,具体来说就他一个。
这样一路上不少人都在偷偷瞄他,想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等他离开后这些人就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快到筑城的时候有一辆卡车‘轰隆轰隆’的开了出来。
云松自诩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看到这台卡车他还是震惊了:
没见过这样的车!
卡车个头不大,造型有点像是校车,它车头有着明显的民国风,呆头呆脑大鼻子。
然后它烟囱很厉害,又粗又长,冒出来的烟漆黑浓郁,而且还夹杂着火星子!
这是军车,车厢两侧有踏板,每一侧各有四五个士兵扒拉着车厢站在上面。
看到这台军车一个保安师的士兵就激动了,赶紧上去挥手。
军车紧急刹车停下,上面跳下个士兵举起枪厉声道:“不要命了?干什么的!”
保安师的士兵紧张的敬礼喊道:“长官好,卑卑职是保安师第二……”
“你要干什么?没看到我们公务在身吗?”士兵打断他的话吼道。
副驾驶上探出一颗脑袋,他看向云松惊讶的问道:“是云松子道长?”
云松记起这人是鹿家姐妹保卫队中双胞胎士兵之一,名叫左二。
他们兄弟最早被伥鬼给拐了,但只有左一被害,他后来救公孙无锋等人的时候把还活着的左二给救了下来。
见到左二事情就好办了,云松下竹兜稽首施礼,左二赶紧下车给他敬礼。
很尊崇的敬礼。
车里其他士兵见此也赶紧下来行礼。
然后路上戳云松脊梁骨的更多了,一阵风吹过还有人嘀咕‘臭道士以后生女儿长牛子、生儿子长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