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灿烂的阳光叹了口气,说道:“我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闲钱,但奈何整个人却被俗事锁住,就如同被人用链子锁住的看家鹤,哪能自由自在去飞呢?”
云松摆摆手道:“老王,咱们之间就不要来虚的了,你那是被俗事锁住?你那是乐在其中!”
王有德失笑:“真人,你不了解我的出身和我的人际关系,怎么能下定论呢?”
他回过头来看向云松的脸,看的很仔细:“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云松问道。
王有德说道:“羡慕你太多了,羡慕你的本事,羡慕你的决断,羡慕你的洒脱,羡慕你的心计!”
云松皱眉:“这是些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他确实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王有德却觉得他在藏着掖着。
于是他笑了笑说道:“我自己也不懂,算了,不提这个了,咱们先去说更重要的事,王大帅带人上山抓旱骨桩了,你怎么不去帮忙?”
云松说道:“钱家坟地里没有旱骨桩,我去帮什么忙?”
王有德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那坟地里里没有旱骨桩?当时那个洞穴你看到了,你师傅都说了里面很邪门。”
云松确实不知道坟地里有没有旱骨桩,但他觉得没有。
四目道长本事很厉害,如果钱家祖坟里真有旱骨桩,他之前就会坚持追下去。
这时候胡金子的身影出现了,他戴着个斗笠从墙角摸出来,然后抬起斗笠对云松挤挤眼。
云松便打发了王有德离开,绕了一圈从另一条巷子去找胡金子。
他看到胡金子后无奈的说道:“大好的天,你戴着个斗笠干什么?”
胡金子正色道:“你是不是傻?现在王天霸那狗逼派了兵到处巡逻,我不遮掩一下等着被抓吗?”
云松叹气说道:“哥啊,你真是我的傻哥哥!这天你戴个斗笠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有问题吗?你这样让巡逻队碰上能不被抓吗?”
胡金子愣了愣,说道:“对啊。”
他赶紧摘掉斗笠。
云松问道:“其他人呢?”
胡金子说道:“都藏起来了,对了,我找你有事,大笨象不见了,让人给抓走了!”
云松大惊:“怎么回事?”
之前王天霸抓的是镇子里的陌生人,所以胡金子等人都落网了,可是大笨象在镇子里很有名气,他成了漏网之鱼。
大笨象一直在给胡金子等人送饭,如今胡金子等人出来了,他怎么又落网让人给抓了?
云松紧接着问道:“是被狗日的王家军抓了?”
胡金子摇头说道:“不是,对方抓了他留下了一封信,喏,给你。”
他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云松:“是穷六子给我的,之前大笨象一直住在穷六子家里,然后昨夜镇子里大乱,他就被人给抓走了。”
云松骂道:“这狗日的算什么事啊?老镇现在怎么这么乱?”
一边骂他一边打开了信封。
抓大笨象的人显然是冲着他来的,既然留下了信那事情就有缓和的余地。
他这么想着打开信封,然后看到上面四行短促的血字:
大腾山巅,一人前来!等到午夜,迟则杀象!
胡金子凑上来跟着看,骂道:“狗日的什么东西?还学人写诗?他有这个文化吗?”
云松看着他问道:“谁说他写诗了?”
胡金子指着四行字说道:“这么一列一列的字,不是写诗是什么?”
云松无奈道:“你是不是不识字啊?”
胡金子含糊的说道:“以前识过,后来出了一些事,然后就把认识的字都忘记了。”
云松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还真说到了点子上……
他不知道胡金子不识字。
他把信纸上的内容说给胡金子听,胡金子又骂道:“狗日的下通牒就下通牒,把话说的这么咬牙切齿做什么?我们会怕他?”
这话说的在理。
对方将留言精缩成十六个字不是想拽文,而是很愤怒,这是咬牙切齿的吐出十六个字来!
云松寻思了一下会是谁在对付自己呢?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对手很多,猜不到答案。
他收起信纸说道:“行了,这件事我来解决,你带人蛰伏在镇子里头……算了,咱们还是一起离开镇子吧,这次带上行李和吃的,这老镇有点不对头,继续留下不是好事。”
胡金子赞同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老镇要乱!”
王天霸在军阀之中不是厉害人物,而这年代即使是顶尖的军阀也带不出什么精兵,所以他们虽然守住了进出镇子的道路,但要离开镇子并不难。
老镇四面是山,只要到了山脚下往山上爬,翻过一片山头就能离开镇子。
不过王天霸也不是傻子,他在山上布置了岗哨,如今天寒地冻、草叶枯萎,山上虽然多有树木,可士兵们只要仔细值守,那想要越山逃出镇子也不是容易事。
前提是他们得仔细值守。
天寒地冻的这些大头兵只想缩在一起烤火,并不想真的值守。
再说了,越认真越容易发现问题,现在的情况下问题代表着危险,所有要翻山离开老镇的都不是良民。
大头兵们明白这道理,才不想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所以云松等人跑路的很轻松。
他们出于谨慎还选择了傍晚出镇,并且让阿宝和令狐猹去探路,结果白白谨慎了,压根没有岗哨真的在抓人。
随着他们穿过一片林子,令狐猹发现了一队人。
双方隔着不远,而且对方阵营里也有好手,很快也发现了他们。
这样戒备中的双方对视一眼,最终明白了是一路人,便默默的收起武器各自继续去爬山了。
山头上有个机枪位,胡金子和皮魈一起将里面的士兵给绑了,然后抢走了架起的机枪和弹药,还顺便扒走了几套棉军服。
他们翻过山头离开,不多会后听到夜风吹来一阵骂声:
“奶奶的,什么人下手这么快,竟然抢在咱前面把东西摸光了——行了,凯子,别摸了,你在他们裤衩里摸什么?不嫌骚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