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峰非常确定自己只是喊了一声，但确定的事实是他把声带喊裂了。
事发昨夜，一个梦，又不是梦。
昨夜，李青峰破天荒第一次早睡。自从来到了穗城，这个珠江边上的大都市，他就没有在子夜前上过床。
大概是睡前喝了酒的缘故，他在晚上八点多一些就倒在了床上。那个时候，海月还没有回来，跟绝多大数都市打工族一样，她还在回家的拥挤的公交车里。
不管她了。李青峰一身酒气，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之中，李青峰看到床对面的门后多了一个影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知道那个影子是个女人，一身黑色紧身裙，两只眼睛蓝幽幽的。她就那么看着，不动也没声。
李青峰突然坐起来，指着那个影子大喊，手胡乱地抓，抓着什么就扔什么，枕头、杯子、手机统统砸向那个影子。
他觉得自己恐惧到了极点，喊出了自己最大的声音，不停地喊叫，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不知过了多久，灯“啪”地亮了。
开灯的是海月，时间是凌晨三点多。她踹了一脚李青峰，说：你喊什么？见鬼了？
李青峰瑟瑟地指着面对的门，筛糠似的点头。他想说，你看，你看见没？刚才门后有个人。不对，应该是鬼。但怎么会有鬼呢？他很想说，但嘴巴张了张，什么也说不出来。
海月睡眼朦胧地看了看门，嘟囔着：门什么时候开了？她记得睡前是关了的。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看到李青峰已经睡了，还纳闷这家伙今天是中邪了怎么的？睡得那么早。
李青峰定定地看着门后，门是半开的，门后什么也没有。海月没管他，转身又睡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七八个握手楼的大小窗户，照了进来。海月醒来，看到李青峰还在那里发呆，呆呆地看着门后，好像石化了，眼睛空洞无神。
海月推了推李青峰，说：你怎么回事？
李青峰张了张嘴，他想说自己昨夜做了个梦，看到门后一个鬼影，然后自己疯狂大叫，拿东西砸对方。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失声了。
海月上下打量着李青峰，又看了看对面的门。门是关上的，昨夜朦胧中不是看到门半开着吗？难道自己也做梦了？
青峰，是你把门关上的？还是说，夜里是你开的门？海月问。不过问也白问，李青峰只是张嘴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昨夜是怎么了？海月记得在睡梦中，听到李青峰喊了一声。他只喊了一声，然后就直直地坐着，盯着对面的门看。难道他就这么看了几个小时？有什么好看的？
真的失声了。李青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唉！找李晨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