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强的意志。”灰袍黑人赞叹了一声，两根指头捏住草人的脑袋，一拧。
“噶喇喇”的一连串爆响，谭兴虎的脑袋也跟着拧转了一百八十度，暴凸的眼珠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背脊。
于是他也看见，手持血刃的方家文，跟灰袍黑人缠斗了不过十招，就被对方一把抓住刀背，然后灰褐色的“锈斑”沿着刀身一路扩散，瞬间将整把刀都染成灰色。
方家文松手不及，右手沾上了“锈斑”，竟然也像生锈一样起了一层水疱，登时失去力量。
灰袍黑人趁势追击，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五指抓住方家文的脑袋，阵阵灰雾不停往方家文的七窍钻进去。
方家文剧烈地挣扎，但灰袍黑人枯瘦的手指却像是钢铁铸成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很快他就失去了挣扎的力量，只剩下神经反射似的抽搐，如同被开膛破腹、摆在案板上的鱼。
巨大的愤怒升腾起来，几乎烧熔谭兴虎的理智，他艰难地呼吸着，肺脏像是一个大风箱，将怒火鼓荡得更加灼人。
又一次！又一次！
眼睁睁看着战友死在自己面前，却什么也做不了！
谭兴虎泪流不止，却因为神经中枢受损，连闭眼不看都做不到，不得不“欣赏”战友受尽折辱的模样。
他恨不得自己赶紧晕过去、最好是立刻死掉，但痛苦烧灼着他的理智，却偏偏让他的脑子更加清醒，随着怒火愈加的不可收拾，肉体的痛苦也麻木不可感知了，这种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死亡正在渐渐离他远去？
正在挖掘方家文脑中秘密的灰袍黑人忽然停了下来，疑惑地低头，看着地上那个被丢弃的草人。
那草人竟然在动？
灰袍黑人露出“真·黑人问号”的表情，神念一动，草人浮空而起，飘在自己面前。
不是错觉，草人真的在动，被扭转的脑袋、胳膊正在慢慢回正，就连断掉的双腿也一点一点长了出来。
“嘿！”灰袍黑人咧嘴一笑，吐气成锤，撞在草人身上。
草人一阵颤动，抖落不少草屑，谭兴虎也是浑身爆响，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
但他身上萦绕着一层翠绿的光芒，匪夷所思地修复着他身上的伤势，断裂的骨骼被续接，碎散的经脉重又复连，甚至更进一步，增生、繁殖、暴衍，让谭兴虎的身形如同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在灰袍黑人惊诧的目光中，谭兴虎迅速异变成一个五米高的巨人，胳膊上的肌肉比普通人的脑袋还大，十指粗得像棒槌，虽然站着不动，也能感受到他体内那股爆炸性的力量。
巨人忽然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化作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四周扩散，希望国的士兵见状不妙正在撤退，却依然被声波吹飞。
“砰”地一声，灰袍黑人面前的草人爆碎成灰，草屑簌簌飘落。
诅咒草人被强行挣破了，这说明对方的力量超过了自己投入在草人中的力量。
不仅仅是“量”上的超越，更是“质”上的超越。
“化神？”灰袍黑人收敛了笑容，表情郑重而困惑。
境界突破，讲究的是功行圆满之后的水到渠成，哪怕是神完气足、毫发无伤的情况下，都有可能破境失败，从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在重伤的时候涅槃重生、一举破境的。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困惑之后，灰袍黑人撩开额前油腻的头发，露出贪婪的目光。
管他是怎么回事呢。
“又是一个绝佳的研究素材。”灰袍黑人桀桀桀地怪笑起来，灰袍无风自动，抖落出一片诡雾，“成为我的藏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