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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布雷恩哈代与周(1 / 2)

孤儿,坠入这一命运的孩子们被集中在法国的圣米歇尔山中,一部分位于教会,另一部分则藏匿在这座小岛上的一处隐秘、洞穴中。

他们并非天生如此,神职者与血族的明争暗斗一直未曾结束过,其中就包含了他们的孩子还有无辜牺牲者们的孩子。

“无辜者”安逸地居住于本部所建立的孤儿院中,“神职者”则通过秘密建设起来的通道,在六岁时送入洞穴中进行残酷的培训,而培训的内容牵扯到一项“返祖”计划。

这项计划少有人知,“训练”过程更是九死一生,许多孩子没有撑过两年就永远地沉没进了海里,而在极少数存活下来的孩子中,就有布雷恩哈代这个人。

受到血族转化的人类有很大的几率会出现失去生前记忆的情况,而这种情况对布雷恩哈代来说,似乎影响不是很大,因为在他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拥有“意识”的时候少之又少。

那是他在洞穴/里的第二年,也是新一批孩子送来的时候;在从那间只有他一个人走出来的房间中,那些不明真相的孩子们冲进了曾经浸满着鲜血的被窝,在本来爬满尸体的地面上追逐,他们的笑声和神情就像之前的自己般同出一辙,他沉默着站在门口,许多话根本无法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因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这样,没有例外,“绝对”没有。

在静静地观察下,布雷恩哈代注意到了一个男孩儿,他和那些孩子不同,充满了不安,恐惧,还有焦虑;他蜷缩在一角,双手不停地扯拽着自己两端的袖口,目光飘忽着,仿佛担心着从哪里出现什么怪物一样。

这很不寻常,哈代深知这一点,这样的他在这群孩子中显得比自己还要特殊;他好奇的走近那孩子,“你好。”那是很平常的一句招呼,可似乎是因为自己远比对方年长的关系,他显得很放不开手脚,紧张的语气显露无疑——“嗯、嗯!哥哥你好。”

他有着乌黑的头发、湛蓝的眼瞳,身材虽然娇小,但骨骼却长得很结实,样貌老实很有亚洲人的气质,可皮肤却十分白皙,“我叫布雷恩哈代,你叫什么?”哈代贴在他身边,轻声问他。

男孩儿的身体不敢动弹,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才小声地回答他:“安德森。”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安德森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那或许对哈代来讲根本不算什么,因为那时的他只是这样想——“你不应该待在这里。”,就连被“那些人”带走时,他也是放声大喊着——“逃走!快逃!离开这里!!”

在哈代喊出那番话时,在他注视着安德森逃走的背影时,他是有多希望那个拼命奔跑的人是自己,可自己能跑去哪里呢?自己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吗?习惯了听命与人的布雷恩哈代,在那时又一次的萌生出了“逃走”的想法,可这个想法却远比第一次时来得要脆弱,要更加的淡薄,更迅速的被扼杀。

新的地方,新的训练,自己缠绕着绷带的左手更加伤痕累累,鲜血不再是自己的,性命在他眼前成了随时都会陨落的叶子,在那些日子里,他的思想被彻底封绝,呼吸也若有若无。

“呵,有意思。”直到一天,狂妄之人的愚蠢命令将他断送在了“那个人”面前——“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类’了,有几百年了?不!或许更久,人类这回稍微有点作为了嘛!”当生命随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逝,他以为这是自己最后的时间;可事实却无比残酷,渴望“逃走”的他,最终也还是没能逃出命运的拘束。

“为什么... ...为什么!!”他撑着虚弱的身体,像是狂躁的野兽般在血泊中向“那个人”嘶吼着,干皱的皮肤裂开了口子,突出的动脉上下起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活下去,他只是想离开这个世界而已,当时的瞬间他确实是这样闭上了眼睛。

“那个人”一瞬间便看透了他的心思,哈代努力抬起的脑袋被他踩在脚下,“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一些话也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要怨恨就去怨恨人类吧,我做的只是善加利用而已。”

心在翻腾,没有承接的恨意无处宣泄,在那只散发着寒意的红鞋下,他只能吞咽着苦楚,任由咸湿的泪水无助地流淌——“真这么想死,那就想办法为我而死吧!”转瞬之间,漆黑的脑浆散裂开来,而当哈代再次恢复意识时——“喂喂喂!看这里看这里!”在漆黑之中,哈代看到了那双死寂的眼睛。

那是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岁大的少年,光秃秃的被挂在墙上,琵琶骨被生锈的铁钩穿过,手脚像是被砍去,就连那仅剩的身上也布满了鞭子抽打过的痕迹,以及烙铁的焦痕;另外,最令哈代在意而为之吃惊的是,这些伤口表面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它们确实在极为缓慢的恢复中,而且明明是如此夸张的伤口,血的流量却十分稀少,而且同样缓慢。

“我说啊,虽然是让你看我,但你别这么盯着我看啊?怪不好意思的~”,为什么?哈代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他还能笑出来?就算是血族,疼痛也不会减少半分,何况是他这样的年纪?”

“啊... ...看你这表情好像是被我吓到了?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这种程度和我的恨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哈代被这个血族所说的“恨”吸引,他问道:“什么恨?”

血族的少年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会被这么询问,在努力思考了一会儿后才磕磕巴巴地回答说:“恨、恨嘛!总之就是那个叫福什么玩意儿的苍蝇!你也是吧?你也是被那个家伙骗到这里来的吧?我看你被扔到这里的时候连脑袋都没了!一定也是他干的吧?我就是恨那家伙!”

“是斯德里福吗?”哈代的提醒让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对——!!对啊!就是这个名字!那个男人我早晚会杀了他!等我有机会从这里出去,等我变得比现在更强的时候!他死定了!”

异想天开,这是哈代的内心所想,因为就连自己都没能杀的了他,反倒是自己被转化成了血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又怎么可能做到?

“喂!干嘛突然那副表情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别小看我啊混蛋!”在少年不满的乱叫下,哈代被吵得有些心烦,他忽然凶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喊了一声:“闭嘴!”

那少年的吵闹声戛然而止,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合住了嘴,可就在哈代认为他终于消停下来的时候——“好、好厉害!喂!你好厉害啊!和我一起干怎么样?帮我吧!”

“——”哈代没有说话,而是诧异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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