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恭敬的捡起地上的令牌,缓缓起身退下。
为了保护一些人,总是要牺牲掉更多的人。
次日傍晚,我便领着皇城司众人冲进了旧皇党大臣们的屋里,以莫须有的罪名对其展开了屠杀,毕竟: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我已不知杀了多少户,我的双眼已经模糊,看着天上高悬的月亮,都觉得上面蒙着一层血雾。
此时在我的脚下,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正苦苦挣扎,我毫不留情的抹了她脖子,僵直的四肢重复着简单的动作,麻木的像个奴隶。
当她的尸体倒下,里面显出了一个孩童的脸。他放声大叫着,声音在猩红的月色下显得的格外的凄厉。
凭借着本能,我操纵冰刃向他射去,可随后望着他流泪的脸,我心生不忍,使其偏离了轨迹,料想我弟也与他一般年纪吧!
发狂的猛虎也有心生怜悯的时候,我把他扔出屋外,使其自行逃生,并且杀掉了追兵和目睹这件事情的参与者……
我不管他以后会不会找我复仇,若是他有这个本事,那我也算死得其所。
人的喜怒总是无常,可冲动之下总要付出代价。
待到明日,女帝见皇城司的人少了小半,于是生气的质问我:
“王爱卿,朕的皇城司个个都是精锐,为何突然减员这么多人。”
我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机械般回答:
“启禀陛下,刘家院里有私兵,欲图谋反。臣等死战,不记伤亡,这才将贼寇剿灭于刘府。”
女帝听后冷笑了一声,回头走去。
“王爱卿干的真是好极了!以后这种事可要掌握分寸。记得留下一两个活口才是。”
我依旧低着头:
“属下遵命。”
我知道,她需要我。需要我这把尖刀,需要有人将反动的势力镇压于鲜血之下。
可没过多久,需要我付出的代价就来了。
我站在长街上看着被刑车关押着游街的父亲。
周围的路人都向他扔着烂菜叶子和臭鸡蛋,而父亲则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依然挺立着脊梁,欣然的被送往着刑场。
当行刑的前一刻父亲的嘴里还在念着诗,那日的正午,风刮的很大,在远处站立着的我只是依稀的听见一句: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顿时我不禁流出泪来,回头离去,我已经不愿再看下去了。
平日清廉的父亲正被冠以贪腐之名送上刑场。而女帝因为我的缘故放过了家里的其他人,却被世人誉为公正严明心怀仁慈。
父亲被斩头的前一刻天空下起了大雨。围观的众人依旧冒着雨不停的唾骂着父亲,然而他们却不能说出一条实质性的证据,我心中悲痛,在滂沱的雨水中站立许久,不禁苦笑。
对与错是个伪命题,唯有主宰者才可以定义。
我拖着落寞的身躯回到了家,见着似曾相识的王府,我恍惚的有些认不清了。
此屋居住的人均不是昨日之人,此屋忠良之徒却养出豺狼之辈。
看着哭泣的弟弟,望着伤心的母亲,我再一次的踏上了皇宫,产生这一切悲剧的地方。
为守护而作恶,以仁慈为标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