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讲究,都感觉你是日本人了。”张楷接过杯子,徐惠打开的酒瓶的盖子,走了过来为张楷倒了一杯酒。张楷一旁坐着,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被照顾,而是伺候。
故事总需要酒来酝酿,有酒的地方总会有故事。
几杯清酒之后,两人的话语便多了起来,之前的不愉悦仿佛已经消解在了酒精之中。
张楷平日更多专注于书法和绘画,不善与人交际,更多的是徐惠在问,张楷在答。张楷说起了他的小时候,说起了他的姥爷,以及来日本之前的事情。和徐惠言谈间,张楷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竹筒,一眼就看穿,一下就倒光。而徐惠就像一面镜子,光线总反射回来,总也看不到镜子的后面。
“你的婆婆为什么是个日本人。”张楷决定主动了。
“她并不是我真的婆婆,是她资助我的学业,所以我就认了她做婆婆。”
“原来是这样啊。”徐惠难得没有回避问题,张楷决定继续,“你来日本这么久了,想家么?”
“家?”徐惠冷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我都快忘了。”
“什么意思?”张楷听得云里雾里。
又是几口清酒,又是一阵的沉默。
“以前我有个温暖的家,面朝大海,里面住着我爸,我妈,还有我弟弟。只是一切的一切都被一场交通事故给夺走了......”徐惠突然说起了她以前的故事,那场交通事故夺走了她的父母和弟弟,也从此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从那以后,徐惠就成为了一个孤儿。之后,徐惠得到了日本一些民间团体的资助,直到徐惠完成学业。而那婆婆就是主要资助她的人。也就是在她的帮助下,徐惠能够在日本医学院进修以及之后在日本的大型医院获得实习机会。
“那肇事者后来怎么样了?”张楷刚说出口,就觉不妥,好似他更关心悲剧的制造者。
“哼。”徐惠冷笑了一下,“他们跑了,不过我一定会找到他们。”
他们,难道是有多个肇事者?难道是肇事逃逸?找到他们,徐惠又准备做什么呢?张楷有太多想不明白......
“其实,从小我也没见过我的父母。从我记事起,就是和我姥爷在寺庙里了。”张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从自己说起。
“我们不要比惨了。哎,说说你上次的作品竞选怎么样了?”似乎看出张楷的困惑,徐惠将话题转移到张楷身上。
“哦,之前一直在画室,尝试将国画的风格和西方绘画风格融合来表现人物,只是找不到好的方法。”
“不要急,灵感大概总是可遇不可求的吧。”
“也许吧”张楷说道,“不过,你要是当我的模特,我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可我的饭已经还了呀,我为什么要做你的模特?”徐惠带着俏皮的语气说道。
“同胞有难,自当相助啊。”
“你可,真厚脸皮,那13亿同胞还等着我呢......”
伴着窗外的雨,屋内时而传来两人的笑声,时而叹息声。昏黄的灯光映射在落地窗上,仿佛有一种落寞的温暖,温暖着两颗寂寞的心......
“来为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干杯。”徐惠站了起来,举起杯子,摇摇晃晃,左右摇摆,显然是醉了。
“你醉了,不要再喝了。”张楷一阵头昏脑胀,想要结束这没有尽头的酒逢同胞千杯少。
张楷走了过去,抢过徐惠的手里的杯子,把她扶进了卧室里。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淋雨的原因,张楷抓住徐惠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一根炭火上的烙铁。
刚把徐惠放在床上,张楷转身想去卫生间里冲洗一下,徐惠一把抓住了张楷的胳膊。张楷一下站立不稳,顺势压在了徐惠的身上。
“抱,抱歉。”虽然张楷极力用手撑住了自己,但惯性还是使得张楷触碰到了徐惠的身体。顿时感觉到徐惠身上的一股热量传递过来,像是一股热浪般扑面而来,张楷的脸顿时刷的一下红到耳后根。
“你为什么要扔下我?”徐惠迷迷糊糊得问出了这一句。
“我没有啊。”张楷一阵莫名其妙,“我去洗漱下,你先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就在张楷又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徐惠又抓住了张楷的胳膊。张楷这次可站稳了,只是身子稍微晃了一下。
“带我走吧。”徐惠又问道。
“去哪里啊,大晚上的。”
“我恨你。”徐惠突然直起了身子,一把抓过张楷的胳膊,对着就是咬了一口。
张楷疼得眉头紧蹙,牙齿紧咬,刚想把手抽回,不料徐惠却死死抓住,直到那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你疯了吧。”张楷有点恼火。
“你现在才知道么?”坐起来的徐惠侧着身子,头发散乱。 滴洒的清酒湿了她领口的衣衫,昏黄的灯光下,身材却更加显露。身体的温度使得徐惠衣服里的味道很快散发,空气里四处弥漫着细雨的芬芳,却又夹着着清酒的浓烈,还有来自徐惠身体的淡淡清香。
“疯就疯了吧!”突然,张楷向前一倾,亲了徐惠的脸颊一下。之后,又瞬间弹回来了。
时间不到一秒,心跳却超出了一百。
徐惠侧着身子,挽着双腿坐在那,眼神散漫,带着点不屑和调教的语气的说道:
“就这么个小菜?”
这世间,食物仿佛可以用来形容人们一切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