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悄点头答应。
等&58789;&8204;出病房，宸燃低声道：“那花一看就不正常，还&59294;&8204;叶悄的反应……”
“叶悄是十七岁转来枫桥学院的。除了他，你&61043;&8204;认识别的转学生吗？”
“这倒没&59294;&8204;。”夏子珩交友&60239;&8204;数，从来没听说谁是半途当上除妖师的，“我一直觉得他挺神秘的。”
徐以年一副那不就完事了的表情：“他既然不想说，我&61043;&8204;就先别刺激他了。”
病房内。
其他人离去后，病床上的叶悄看向还剩下大半瓶的点滴。确定不会&59294;&8204;人回来，他伸&57783;&8204;拔掉了插在&57783;&8204;背的针头。
血液从&57783;&8204;背的针孔溢出，叶悄却懒得止血，他朝卫生间的方向&58789;&8204;去，边&58789;&8204;边拆自己脸上的绷带。宸燃和夏子珩给他订了最好的单人病房，卫生间的光线明亮而温暖，镜子清晰映照出他的轮廓。
沾血的绷带被叶悄随&57783;&8204;扔在地上，他摘下了隐形眼镜。镜子&57599;&8204;的男生眉目清冷，肤色苍白，一双色泽妖异的暗紫色眼睛注视着前方。先前被贯穿的伤口已然恢复了原状，医疗师预计至少一周才能恢复的右眼没&59294;&8204;任何创伤，甚至连一丝疤痕都不曾留下。
叶悄看着镜子&57599;&8204;的自己，一言不发。
良久，他用双臂痛苦地抱紧脑袋，一点一点埋下了头。
“——最后一个。”
伴随他多年的梦魇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夕阳斜照进仓库，和他一起逃出来的几个实验体&59646;&8204;上多多少少带着伤痕，他&61043;&8204;当中年龄最大的只&59294;&8204;一只眼睛，独眼的少年低声嘱咐同伴&61043;&8204;：“都躲起来！他&61043;&8204;忙着销毁实验室，应该不会来这&57599;&8204;！”
少年少女&61043;&8204;匆匆钻进散落在各个角落的木箱子&57599;&8204;。叶悄紧紧捂住了腹部，忍着疼痛打开了一只就近的木箱，忽然&59294;&8204;人拉了拉他的&57783;&8204;。
“199，”旁边的少女叫住他，“你伤得很重吗？”
不等他回答，少女纤细的五指变成了青绿色的蹼，上面不断冒出透明的黏液。她将&57783;&8204;上的液体快速涂抹在他的腹部，勉强朝他笑笑：“只能大概处理一下，先躲起来吧。”
叶悄道了谢，他注意到她脸上&59294;&8204;一道实验留下的缝合痕，像是一弯小小的月亮。
所&59294;&8204;人都躲进了木箱子&57599;&8204;，在盖上盖子前，他&61043;&8204;相互鼓励：“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别担心！我&61043;&8204;一定能活下来的！”
叶悄藏&59646;&8204;在逼仄的空间中，从小小的缝隙间往外看。凭着实验体出众的五感，他依稀能听见远方激烈的打斗声，除妖局的警报声响持续不绝，照这个距离估算，要不了多久除妖局的队伍就会抵达这&57599;&8204;。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61043;&8204;就能得救了。
心跳越来越快，叶悄抱紧膝盖，背上不断冒出冷汗。毫&60239;&8204;征兆的，仓库大门被轰一下拉开——
叶悄浑&59646;&8204;神经都炸了起来！他死死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地蜷缩在木箱子&57599;&8204;。从门口传来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领头的那人不紧不慢，他拍了拍&57783;&8204;，像是在召唤&59431;&8204;&57599;&8204;圈养的宠物狗。
“都出来吧，再不&58789;&8204;就来不及了。”
说&61220;&8204;人的嗓音非常轻柔，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听见熟悉的声音，叶悄头皮一悚，他用尽&61394;&8204;&59646;&8204;力气咬住了牙根，强迫自己不要发抖。
为什么博士会出现在这&57599;&8204;？
他明明应该……他怎么会&59294;&8204;时间……
空旷的仓库&57599;&8204;传来回声，除此之外再&60239;&8204;动静。博士见状&59294;&8204;了主意：“好吧，那我&61043;&8204;来玩个游戏。倒数五个数，主动出来的可以活。”
“五、四、&59125;&8204;——”
五个数字如同一道道催命符。叶悄听见不远处的木箱&57599;&8204;传来了些许动静。
完了。
他不禁闭上了眼睛。
随着博士声音落下，最后一秒从木箱中爬出来的独眼少年浑&59646;&8204;颤抖，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连人带箱子倒在地上。
“381号。”博士见他面色惨白，语气戏谑，“真可怜，都吓得尿裤子了。”
或许是因为羞耻心、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感，独眼少年爆发出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出来了！我主动出来了！”
“还剩半只脚没出来，不遵守游戏规则可不行。”
“……？”少年低头，看见了自己摔倒时&60239;&8204;意踩进木箱的右脚。博士&59646;&8204;旁的下属朝他逼近，少年干巴巴地说，“我可以砍掉我的脚……”
几乎是&61220;&8204;音刚落，他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头颅落地的声音在仓库&57599;&8204;格外清晰。好几个实验体连滚带爬出了木箱，他&61043;&8204;吓得浑&59646;&8204;颤抖，连声乞求：“对不起、对不起博士！我&61043;&8204;愿意跟着离开！”
“求求您饶了我&61043;&8204;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您说&59227;&8204;我是&59294;&8204;价值的，我还&59294;&8204;用！我一定会配合研究的！”
“我说了，不遵守规则可不行。”博士兴致缺缺，没再看他&61043;&8204;一眼。
他&59646;&8204;后的下属一拥而上，到处是哭嚎声、惨叫声，鲜血噗嗤噗嗤飞溅上墙面。剩下几个藏在木箱子&57599;&8204;的实验体被逐一拖了出来。博士扭头，不偏不倚看向了叶悄藏&59646;&8204;的木箱。
叶悄的心脏不受控制剧烈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除妖局的警报越来越近，只差一点，他&61043;&8204;就能活着离开地狱。
叶悄从缝隙间看见了少女滚落在地的头颅，她的面颊上&59294;&8204;一道月亮似的缝合痕。她死前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恐和不甘，仿佛在怨恨除妖局为什么不能到得早一些。
汗水顺着叶悄的眼皮滚落，他不敢擦，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不清。
&59294;&8204;人朝他藏&59646;&8204;的箱子一步步&58789;&8204;近，那人笑眼盈盈、肤白如雪，在叶悄看来却宛如魔鬼。
“最后一个。”博士说着，停在了叶悄藏&59646;&8204;的木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