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到。
沈慈是在一阵礼炮中醒过来的，昨天他去书店结了一些账，回来的时候下了一场雨，不小心淋湿衣服。
沈慈昏昏沉沉地打开手机，现在已经是除夕晚上六点了。
他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往外面跑。
“王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沈慈干裂嘶哑的嗓音吸引了还在发菜单的年轻女人的注意。
这是当初沈慈带云因来吃饭的那一家夫妻店。
“小慈，你来了，不晚不晚，你先进去里面。”年轻女人叫着。
沈慈走到后厨，王哥正在做菜，寒冬里还是一头大汗，他转头看了沈慈一眼，看到他脸色苍白。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不然你先回去休息了，我和你王姐忙得过来。”
沈慈连连拒绝：“没事，我只是昨晚睡得不好。”
说完，就穿上员工服，拿着菜单出去招待客人了。
很是熟练。
这家店平时都不会很多人，但是一到除夕夜就异常多人，沈慈是四年前来过这里打工，夫妻俩对他很好，慢慢熟悉起来后，夫妻俩也知道些沈慈的情况，内心同情。
他们总是有事没事就会叫他过来吃饭，沈慈受到照顾，又推辞不掉，索性过年就来帮忙。
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店里人慢慢变少。
沈慈会在工作结束后和夫妻俩一起吃个年夜饭。
“小慈，上次和你来的那个女生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不是。”
沈慈低着头吃着水饺。
王哥踢了王姐一下，示意她不许再问。
王姐瞪了男人一眼，点点头。
吃着吃着，沈慈就像起了那个女生说过年一个人时漫不经心的神态。
她一个人
沈慈快速吃完。
“姐，你能不能给我打包一份水饺啊。”
“啊？好。”王姐愣了一下，极快地打包了一份。
沈慈道了谢，拿着水饺就跑了。
王姐在后面喊：“回去你要注意休息啊。”
说完摇了摇头，小声道：“年轻人，我才不信没什么关系呢。”
王哥在后面摸了一下她的头：“小慈这孩子打小就苦，那个女孩看起来像大户人家的孩子，他怕是”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担心甚多。
街上已经到了除夕尾声，这个城市弥漫着烟火，跑着跑着，沈慈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不已。
穿过这一条小巷，对面就是她的家。
巷子里还有小孩在放着烟花，放完就跑掉了，等沈慈走过来，巷子里空无一人。
沈慈吸入了几口烟雾，突然呼吸不过来。
脑袋很沉重，脚步很沉重，她就在不远处
沈慈倒在了巷子里，手还紧紧地举着塑料盒，不让它们掉到地上。可惜，用尽最后的力气，饺子还是洒落在地上，汤慢慢渗入地下。
这里没有白雪，这里也没有月光，只有寒冷，和天上数不完的烟花。
只是照不到这个角落
没人发现的话，他会死的吧。沈慈想。
脑海里突然闪过她的脸，脸上笑容洋溢，却又带着几分高贵和洒脱。
——
雪白的房间里，云因正磕着瓜子，看见床上的人眼皮和手指动了动。
郁闷道：“喂，醒了就赶紧起来吃东西，不然你就真的该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