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既然绳子是草佳弄断的,那自然是把草佳送出去。”消瘦老人轻飘飘地说。
“草佳是个男孩,那家伙明明要的是女孩。你可别胡来。”老妇有点激动地说。
“谁知道呢?我们还一直以为阿茶是男孩呢。”消瘦老人斜眼看着老妇说。
“只要出生的时候祭过天的,都知道是男是女。哼,只有那个孽种……”
步林听到这里就想发作,但是身旁的维奥拉把手放在了他的腿上,示意他先别说话。只听见那个消瘦老人冷笑了一声,说:“那个家伙连维小姐都说不漂亮,谁知道它是否分得清雌雄?谁干了坏事,谁就要负责。”
“哈,看来有人把咱家给他们分熊肉的事情给忘了。”老妇冷笑着说。
消瘦老人听了老妇这句话,眉头挑了一下,如寒蝉一般不说话了。那个中年壮汉接过话茬说:“那家伙现在要的是阿茶,跟谁应该负责已经没有关系了。”
“唉……可怜的孩子。”老妇有点忧伤地说。
“你刚才还说人家是孽种。”消瘦老人话音刚落,老妇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使得他连忙将目光移开。
“你们真的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为你们牺牲吗?”步林终究还是忍不住,义正词严地说。
众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步林,仿佛在看着一个在街上随意裸奔的人一样。他们看完了步林,便低下头去一声不吭地想着什么。烛光闪烁,把人影照得在墙上晃动着,把人的表情照得模糊不清,仿佛把空间扭曲成了别的模样。
终于,那个老妇嘴唇颤动了一下,便说:“要说无辜,打仗的时候不也有很多人无辜惨死吗?”
“是啊,我们的祖先就是逃难来的。他们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很多都死在了别人的枪下。”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说。
“你们听说过渔夫罗西姆吗?他一个人挡住了追兵,让其他人往后撤退,最后被敌人撕成了碎片。他是我们的英雄啊。”壮汉说。
“嗯嗯……带着罪过死去,那是罪有应得。而带着无辜死去,那就是英勇献身。”消瘦老人说。
经这些长者这么说过之后,那些还没有说过话的与会者便也滔滔不绝地举出了一些英勇就义的例子来。有些人甚至还已经想好了事后给阿茶立碑,让她的事迹永远流传下去。
在刹那之间,讨论的气氛活跃了起来。那一件卑鄙龌蹉的事情突然被罩上了一件光彩夺目的圣衣,就连步林也差点被圣光照得眩晕。可是,尽管相识的时间很短,但是阿茶在步林心中的分量与其他山民并无法比量。
“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那家伙甚至连人都不是!”步林咬牙切齿地问。
听到他这么说,照耀大地的圣光突然戛然而止,世界重新回到了漆黑之中。静默之中,维奥拉说道:“当事人都不在现场,你们这么讨论也太过分了吧?”
“那么……把她带来?”村长说着堆出了僵硬的笑容。
“这件事情不许再讨论。”步林气哼哼地说。
“那你说怎么办?这里可是我们的家!”老妇粗声粗气地说。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说步林和维奥拉只不过是外人。
“我有办法。”维奥拉说。
“什么办法?”村长连忙追问道。
“我们明天再去挑战一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