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明昭神色一点点地暗下去，秦念感觉心口竟有些疼。
她突然十六岁刚来京都的时候，秦明昭看他的眼神……
慈爱、闪躲、严肃和紧张。
这种情绪她不懂，也从未读懂过。
随着后来的经常见面，秦明昭看似严肃，可对她特别偏爱，以至于对她身边的人也很偏爱。
例如温墨。
例如叶嘉钰。
再例如简白。
“秦叔叔，说说吧，我听着。”
终于在缄默了几分钟以后，秦念低低地出了声。
秦明昭眼帘微抬，诧异地看着对面少女。
少女嘴角上扬几分，目光真挚澄澈，一如十年前那样，明明经历的比别人都多，但永远都怀着一颗感恩善良的心。
要不然，她不会帮秦斯野。
“算了，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秦明昭盯着她看了许久，到嘴边的话最终咽了回去。
秦念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我怎么觉得你这人特别善变？”
说实话，她有点儿纳闷。
而这种纳闷不是因为他掉她胃口，而是他浑身上下都透着难以言喻地悲伤。
这种悲伤让她觉得难受，也让她想替他赶走，但偏偏他将她拒之门外。
善变吗？
看着少女脸颊涨红，秦明昭忽然笑了，“或许我真的很善变。”
来之前他想过很多开场白，也想过很多话题，可真正和秦念坐在一起后，他又不想说了。
他知道秦念不喜欢过于悲伤的东西，也知道秦念讨厌身边的人悲伤。
所以，他忍住将她身世阐述出来。
“我走了。”
秦念觉得自己有点待不下去了，踢开身后的椅子就准备往外走。
秦明昭赶紧将她拦了下来，“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
“就当陪陪爸爸，好不好？”
秦明昭声音带着些许祈求，凝着她的眼底除了慈爱，还有一抹她看不懂的复杂。
秦念足足愣了十几秒。
看到这样的秦明昭，她不知道为什么鼻尖就酸了。
而那句“爸爸”给她的冲击力更是巨大。
“爸……爸？”
她机械式地开口，盯着他的目光犹如X光，恨不得将他看穿。
因为，这是第二次了。
“对啊，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你爸啊。”
秦明昭眼神有些躲闪，语气却装作很轻松。
秦念看着他，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她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矛盾了。
“为什么不要我？”
秦念想了很久，最终问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准确来说，这并不是她最想问的。
因为此刻她的脑海很乱，几乎全都是儿时的记忆。
“我……”
秦明昭没想到秦念会这么问，眼眶一下自己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