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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云怀雾 5·落花(1 / 2)

适方才,正当萧如是在想办法解客栈之围时,只有董霸和办事做法的冥婆留在顾家的屋子里。董霸擦干净嘴边的口水,道:“时候不早了,抓紧拜堂吧。”

董霸抓过新娘子的胳膊往前拽,意料之中的,当新娘子越逼近棺材反抗越强烈,泪珠很便宜似的往地上洒,嘴唇被得破碎,董霸眼见这已经是临门一脚的事情了还这么不死心,一掌将新娘子刮倒在地,自始至终新娘子都没吐出一个字。

突然间一声响吸引住了堂上三人的目光,董霸未看清是谁:“天威?这么快就抓到了?”

没曾想一声孱弱的:“女儿……”让董霸哭笑不得,却让新娘子激起更大的求生欲,爬起身趔趔趄趄就向门口逃去,董霸很是不耐烦,一掌便扇出呼呼风声。

新娘子倒在门边上脆弱得再经不起一丝风吹,再抬头时这才看清自己的母亲,母亲已满脸血流不止却还能踉踉跄跄寻来,心都碎了。

董霸叫骂道:“这都没把你弄死,你就应该谢天谢地在家里躲起来,那尚且还能再喘几年气,钱也够给你买口好棺材了,为什么就非得非得非得来惹人不!高!兴!”董霸越说越来劲咬着牙一步踏出重过一步,单手轻而易举掐住老妇的脖子硬是拽到新娘子面前摔在地上,紧接着跪在老妇的后肩薅起老妇的头发,董霸叫道:“看吧看吧,给你看个够!”

老妇伸出手将新娘子的手紧紧握住。虽然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但你是我的亲生骨肉,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来救你,哪怕只能触摸到你的手,哪怕我可能因此死去。

董霸见不得这些,他觉得挺恶心的,拧断了老妇的脖子。

奇怪的是新娘子没有吵闹着死去活来,死死握着母亲的手,身体止不住的抽泣,董霸一大把薅住新娘子的头发,猛的往上拽,好一面破碎不堪的脸,董霸不耐烦道:“你在装死吗?啊?!你他奶奶的你说话!”董霸边说边不停来回撕扯着新娘子越扯越用力“哑了多久?快七八年了吧?!你老娘都死在面前了吭都不吭一声,不会喊不会叫活像个死人,给人艹都艹不爽的贱货。”董霸起身啐了一泡口水,把老妇踢开,扯着头发将新娘子拖到堂内,示意冥婆就这样开始吧。董霸做回父母位,架起了看戏的势。

冥婆,十里八乡里专门操办这般牵阴拉阳的差事,只要使足了金银,新鲜的尸体都能亲自去挖来送上规规矩矩的拜堂,更何况现在这种小场面。

冥婆摆弄了一晚上的鹤嘴香炉终于派上用场,只见冥婆一口吸进香炉里的烟,抬起新娘子的脸,轻轻慢慢的倾吐所有,烟雾缭绕完全裹住新娘子,未几便浑浑噩噩,失去了挣扎的劲头,见势正好,冥婆掏出一支半寸长的细小银针,拉扯新娘子的头发使其抬头,撩拨开额前散落的头发,找准位置迅速把银针扎进印堂,随后在手里几进几出来回的滚捻揉搓,血痕与泪痕在脸上交错,新娘子又被疼痛惊出两分精神,冥婆不紧不慢开始碎碎念,没有人想知道念词所云,只会觉得叽叽歪歪聒噪烦人得很。

烟散了便补,冥婆像一只赶不走的苍蝇绕着新娘子嗡嗡的唱,新娘子越来越迷糊,低垂着,就快要撑不起这柔弱的身子,就是现在,冥婆立即向上用劲挑起银针划出一道伤口,随即从腰间的布兜里取出一把黑色粉末把手涂满,大喝一声,十分使劲,拍向新娘子的脑门上,一松手,新娘子的前额被染得乌黑一片,随后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新娘子在被拍下的一瞬,身子一颤,明显可见的失去了全部力气,身子架不住了,好似化作一摊烂泥。人没晕死过去,双眼只剩下一条缝,缝里死寂一般,那里有一汪死水,不,与其说是死水,不如说是一摊了无生机的尘埃,毕竟现在连泪水都干涸了。当下新娘子神情竟有些许动人,是可怜的那种动人,额上的血不停,混着黑色的粉料呈暗红色,把整张脸染成四分五裂一塌糊涂,这要是让董天威看到了指不定跟冥婆吵起来,把新娘子弄得如此狼狈邋遢没个新娘的样子怎么嫁给三弟。

“一拜天地!”冥婆拎着新娘子的头直直往地上砸去,“砰”地上留下一摊暗红的血印子,新娘子没有力气反应,双手如帘就这么垂着,要不是冥婆拎着,她根本支不起身子,活着像个死物,看得董霸都有些慌了,道:“你别!还没拜完堂你现在别把人给弄死了?!”

冥婆道:“东家,放心人死不了,把着度呢,这是祖传的招式,唤作鸳鸯定魂阵,现在是把魂给定住了,就顶在这针上,等最后完事了再把针钉到你家三弟的额头上,这人就跑不了了,不管到了阴曹地府还是哪哪哪,新娘子的魂魄啊就都是你家三弟的,做牛做马端茶倒水,随你三弟指使。”

“甚妙!甚妙!”董霸一拍大腿笑得连声叫好。

“二拜高堂!”冥婆又将黑粉末一掌拍向新娘子前额,血水被拍得溅起,“啪”,董霸坐父母位,挺起胸膛好似受尽了荣光。

“夫妻……”冥婆突然怔住,让董霸不明所以:“怎么了?出什么岔子了?”

冥婆笑吟吟回头看向董霸道:“最后没几步就齐活了,那您看这……余款是不是该……”边说边比划着手势。

董霸突然就来气了,他最恨的就是事情在节骨眼上突然卡壳掉链子,现在到最关键的时候这冥婆倒停下来谈起钱的事,果然是老奸的江湖婆子,可虽然生气却没有一点办法,于是牢骚道:“给给给!不欠你钱!快点继续!”

冥婆不为所动:“老身一把年纪了,指不定哪天就去了,每天都要躺在棺材里才睡得着,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诶说到棺材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冥婆不紧不慢道“这不见棺材呀,不,落,泪哟……”

董霸骂咧咧站起身道:“个老不死的东西,行!我这就给你拿钱去!看你还能花几天!”董霸一出门,冥婆松手,将新娘子像一件东西一样随手一扔,叉着腰说可把自己累坏了,新娘子倒靠在棺材上,血滴滴答答的点在地上,仍旧是那样半死不活,好不心疼。

正如诸位所想,这新娘子便是之莹,她曾经眼睁睁的看着顾三郎死在她面前。

当萧如是翻身正要踏地,谁曾想这浓雾之下的落脚点是一口一人宽的井!萧如是丝毫不差的囫囵被吞进了井里。齐腰深都井水透骨一般的寒凉,不怪人们常说井水通阴曹。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莫名其妙就被困住了,萧如是一下子犯了难,两眼一抹黑,这下完了,轻功飞燕变成缚地黄鸡,于是很无助的抬头看向井口,那是他唯一能看清的地方。忽然隐约感觉到一个黑影嗖一下从井口略过,隐约有人声说到有人劫喜堂速回,于是人声渐远。

萧如是长出一口气,心里想道弄巧成拙,原本也是想要借这一身轻功本领甩开尾巴折返会客栈,这个意外虽然虚惊一场,倒也省了不少功夫,好一招调虎离山计中计。

可是,追兵暂时不成问题之后,下一个问题就是该如何出去?挣扎几翻强行起身,衣服着水变沉,井壁湿滑,白费力气,冷静下来后几经摸索,萧如是会心一笑,果然,摸到了当初打井时工匠留下的璧坑,有璧坑好比有了梯子,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湿滑但总归能上去,时间金贵,可没工夫悠悠哉哉。

萧如是破窗而入摔进杨清明的房间,激起铃铛后十个弹指的功夫,万一泊便横刀破门而入,萧如是道:“慢了,但还算警醒,省得再去找你了,快跟我走来不及了!”

万一泊似乎还没清醒,身体下意识的开始慌乱起来,问道:“怎么了被发现了吗?顾如念呢?”

萧如是急道:“他折了现在在他故人那儿躺着我们暴露了得撤但全镇都在搜捕咱们人生地不熟不能分开要赶去顾如念那里我现在是个两头顾明白了吗。”语速惊人一口气说了千百句话。

杨清明楞得手足无措,万一泊显然没反应过来但也知道情况紧急快步往门外走,萧如是忙叫住:“别走门了,有窗户。”说罢一把背起杨清明,脚踏窗沿而出。

万一泊心里打鼓,这得有多高啊,来不及害怕,咬咬牙扒着窗户在外就跳,摔得够呛,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跑了起来,一路踉踉跄跄慌慌张张,心想埋怨着这窗户跳多了早晚能练出轻功来。

论起时辰,从顾萧二人从客栈出发到现在,只过了一个多时辰,短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些事,谁都始料未及。

萧如是前脚刚迈进客栈,董天威后脚就冲入顾家老屋,直直奔向中堂入,只看到冥婆坐在地上偷懒,新娘子满脸血污不省人事,唯独大哥不在,急得干跺脚叫道“来晚了来晚了!我怎么这么笨,竟中了调虎离山计!”

董霸在偏房刚包了一小攥碎银子,听到动静赶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天威?火急火燎的,人抓着了?”

董天威见到大哥,脸上又换了一种神情:“嗯?董霸你在啊?怎么了是有人来闹事?”

董霸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甩了甩下巴撇了撇院里老妇的尸体“喏,那个老不死的,我们做到一半她就闯进来了,你刚才不弄死留着她干嘛?”

董天威往院里看了眼,急道:“啧,不是,没别人了?刚才我在半路上遇到一个疯道士,在那里神神叨叨笔画了半天就往这里跑,是奔着这女的来的,你没看见?”

董霸皱眉:“你看他笔画半天你不抓他?还让跑过来了?你什么毛病?”

董天威有些不好意思:“谁,谁知道他在干什么?换做你你敢碰这种神神叨叨的人嘛!啧,你们几个!都到附近看看!”

董霸想了想:“你该不会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了吧?”

董天威:“是咱们都中计了,他想把我们引出去,这里没人好动手。”

董霸:“我是说你啊,个傻子平时还说我楞,你刚才原本要去哪?你要去客栈啊,他们也知道你们要去啊,所以现在你不在客栈了反倒在家里?家里可什么事都没有啊。”

董天威后知后觉又是一顿跺脚,虎头虎脑又带着一群人往外冲,被董霸叫住:“别去了!这个时候人早就跑干净了!还不如把这的事情都办妥当了我们分头搜去。”

董天威一脸憋屈,转脸看了看新娘子,满脸血污一塌糊涂:“啧,怎么弄成这样,这搞什么啊?”

董霸:“仪式呗,我也不懂,反正看着挺厉害挺神叨的。”

董天威对冥婆道:“打扰了,继续吧。”

冥婆伸出手,在空中掂了掂,董霸才想起要钱这回事,皱起眉把小包碎银子摔到冥婆怀里,冥婆见着钱开心的像个孩子,董霸叫骂道“跟没见过钱似的。”

冥婆扯开袋子用手指往袋子里搅挵:“少了三两银子。”

董霸瞪圆了眼睛,愤怒的要把人吃了:“都讹到老子头上来了,你个老不死的我现在就送你下去数钱!”

董天威急忙拦道:“别别别,多给点就多给点吧,都这个时候别再耽误了时辰。”

董霸:“给个屁!当了这么多年的贼霸王现在还被个三姑六婆欺负喽?你一遇到神神叨叨的就服软,你还是不是男人!”数落完董天成,转账冥婆叫骂道:“呸!就这么多钱,老子上一次付钱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现在给钱都是给你脸了,你哪来的胆子敢惹老子?!”说罢一掌掀了冥婆手里的钱袋子,包括方才捏在手里的银针。

冥婆心里一横:“小屁孩不知道敬老,这可是你自找的。”也不顾那支被打掉银针了,走过棺材前很随意的假装晃悠捣鼓后,道了声:“盖棺。”

董天威:“这么快?就成了?那这新娘子怎么处置?”

冥婆满不在意道:“随你便了,放回家?放进棺材里一起埋了?无所谓了。”随后开始蹲着捡钱。

董天威琢磨了一下,扛起新娘子往棺材里一扔,盖上盖,打上鱼尾榫,钉上镇魂钉,全副武装,出嫁!

——:“娘,咱们去找之莹提亲吧!”顾三郎话没说完便红了脸,扭扭捏捏没个正形。

顾娘一愣,放下手里的活一脸笑盈盈的走到顾三郎面前:“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拍一下顾三郎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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