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远方的渠帅速答还按兵不动,被王师战车困住的西戎骑兵大部也还在垂死挣扎、无暇顾及,南仲当机立断,命令本部战车依次排开,里三层外三层,把这支骑兵百人队团团围住。
王师战车的战斗力绝非徒兵可比,装备精良、作战有素,很快就有一半西戎骑兵被围剿击杀,仅剩下数十名西戎骑兵困兽犹斗。
战车组成的包围圈步步紧逼,骑兵已然被压缩得毫无作战空间,于是便弃马同周王师肉搏。他们身长力大,又有锐利铜戈在手,竟可以一敌五而不落下风。
召公虎关切看着战场局势,西戎战士如此悍勇,不在赤狄之下。而区区百人就给王师造成如此麻烦,召公虎不禁惆怅不已。
然而这些强悍的西戎猛士,在重重包围中可谓插翅难飞。那两员戎将见手下都力尽身亡,大势已去,便干笑三声,调转长戈,自尽身亡。
那一边,西戎渠帅速答见骑兵先锋队初战失利,战士死伤过半,战马也大多负伤,咬着后槽牙,无心恋战,收兵回营。
尘埃落定,厮杀停息,草原上血流成河,残阳如血。
南仲、师寰各自清点己方伤亡人数,由于战术奏效,甲士死伤者不到百人,但徒兵伤亡就惨重不少,仅此一战,死者五百余人,伤者过千。
听闻这数字,召公虎默然不语。
好在亦有好消息,此战告捷,收获亦丰——斩首五百,缴获铜戈二百、西戎战马数十匹。
收拾停当,召公虎下令鸣金收兵,回西陲歇息,秦仲父子早已设宴,为众将帅接风洗尘。
回到帐中,召公虎给兮吉甫记上一功:“兮大夫初临战阵,略施小计便告大捷,颇有缴获。”
兮吉甫起身行礼,连称侥幸,道:“西戎强悍,若正面交锋,必然损失惨重。敌人所倚仗者,一为其勇,二为其马,三为兵刃。
“勇则骄之,诱之轻进;擅长骑乘,便障其速;兵刃锐利,只得铤而走险,用险招换他们的兵器。所幸天佑王师,末将三条计策悉皆奏效,实则侥幸!”
南仲、师寰等众将本来看仲山甫文弱,如今亲眼见他智谋甚广,且立功不倨傲,皆佩服其有勇有谋。
召公虎点头道:“西戎人此役虽败,但是只是伤其皮毛,还是免不了会有大仗要打,还需再接再厉!”
南仲跪道:“太保大人,此役徒兵受损严重,皆是属下无能,选兵不材、训练不法之故,恳请主帅责罚。”
师寰也跪倒:“愿同南将军一道受罚。”
召公虎搀起二人,和颜悦色道:“此事不怪二位将军。孤领西六师出兵,不过旬月,二位按时补齐兵源、授其战法、军纪,实属不易。”
接着,召公虎又给南仲、师寰记上一功:“此战若不是二位当机立断,进退得当,还不知道要多折损多少将士。”
二人起身谢过,道:“我等定当加倍训练士卒,以报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