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人也?”周王静没好气问道。
师寰道:“争执由此二人而起,一为齐国兵士,另一位则是徐国负责后勤供应的士官。事情起因,似是军粮伙食纠纷。”
“说说看,余一人断断案。”周王静兴头大起,也没多想自己九五之尊来过问此小事有何不妥。
那齐国士兵抱怨道:“天子明鉴,我齐军日夜卫戍徐国,为徐国铲除淮夷叛军,本是齐侯义举。可不料,最近徐国所供应之伙食日渐减少,最近连稀粥都偷工减料,如何下咽?”
那徐国后勤官辩解道:“你齐国堂堂侯爵,粮草供应仅次于王师,还嫌不足?请天子移步徐国军营,我国军民只能就草根熬汤,才勉强度日。”
周王静见那徐国后勤官面黄肌瘦,显然是营养不良,心下信了几分,便想前往徐国军营一观。
此时,徐国国君徐翎正在军中亲自操练,见到周王静大驾光临,赶紧出营迎接。
周王静质问道:“徐君,有诸侯士兵反映,徐国之粮草供应有克扣之嫌,可有此事?”
徐翎瞬间跪倒,痛哭流涕,道:“请周天子移步徐国阵内,我徐国真乃……无米下锅也!”
周王静脸上尴尬,连忙摆摆手,示意徐翎平身。他缺乏军旅经验,并不知诸侯协同作战之粮草分配规矩,便招来仲山甫,问他军粮供应之事。
仲山甫一到场,便猜到发生何事,道:“天子御驾亲征,诸侯自当协同出兵、自带粮草,如今让徐国负担各诸侯国军粮,实是不妥。”
“也罢,也罢!”周王静被这么一闹,着实扫兴,命仲山甫道,“即日起,便由爱卿协调各诸侯国粮饷调动罢。大军在徐国也逗留多日,明日一早,师将军便召各诸侯于余一人大帐议事,计议东征事宜!”
仲山甫、师寰领命而去,徐翎也感恩戴德,连连告谢。
回到府邸,徐翎长舒一口气,对舒参道:“参,寡人最发愁之事,就被你如此略施小计化解,你真乃寡人之谋主也!”
“雕虫小技耳,”舒参倒是轻描淡写,“参为主公所谋者,乃是大事。此等鸡毛蒜皮,命人演出戏给天子看看而已。”
“只恨诸侯太过腐朽,故而委屈你大材小用也。”
舒参道:“天子颇居功,诸侯多暗弱,这才是上天赐予主公成事之良机,还望主公励精图治,莫误此乱世。”
“那是自然,”徐翎突然好奇,“你从何处找来那瘦骨嶙峋的后勤官?”
舒参道:“山人自有妙计,找个小卒饿上几日,许其事成之后荣华富贵,他自然欣然应允,只恨自己饿得不够凶。”
“妙极,妙极!卿真乃洞察人心者也!”
舒参歪了歪头,口气戏谑:“那可不,未来主公功成名就、成就一番大事,还望别喜新厌旧才是。”
“那是自然,自然!”徐翎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舒参脸颊,“爱卿看来还是对寡人同楚国联姻之事耿耿于怀,我们有求于楚,故而虚与委蛇的权宜之计,逢场作戏而已,莫要当真。”
“此话算话?”
“君子一诺,岂能有伪?”徐翎挽起舒参之手,入内室议事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