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方兴不解。
“青丘之狐,最通人性,以其色、其声、其臭加之,则心魔愈强。心怀不轨者当即发病、陷入癫狂;如周王与几位诸侯般心怀恶念者,则紫斑上身、须臾等死;至于心正无邪者,自然百毒不侵。”
方兴恍然大悟——只因鲁公子元怀有不轨之心,故而一到此地就发病身亡;而周王静等人多有私心,故而重则昏迷、轻则身带紫斑;至于召公虎、师寰等人,忠心为君为国,自然无虞。
想到此,方兴又求道:“敢问神仙,那这些心魔作祟之人,可有法能解?”
老者道:“此地若邪气超过正气,则现青丘之象,被困于幻象之中,有来无回;若正气超过邪气,则现空桑之象,便万事大吉也。如今空桑之象已现,尔等将此五柞山中之清泉盛于瓮中,便可为圣水,分之于患者饮用,亦可逐渐痊愈。”
方兴闻言,五体投地,答谢老者救命之恩。起身后,赶忙安排手下兵士前去采水,只剩自己和老者站在那庙前。
“神仙,敢问此乃何人之庙宇?”方兴抬头望其庙匾,发现都是蝌蚪文,不识其字。
“此乃老朽之庙也!”那老者哈哈大笑。
“这……”方兴大骇,知眼前老者绝非凡人,肃然道:“敢问神仙名讳?”
“老朽乃方回也,上古神农氏炎帝榆罔之子。”
“神仙莫非就是我方氏始祖?”方兴听到方回的名字,顿时大惊,想起兮吉甫曾对自己说起得姓由来,“您可是尧帝时之大贤,隐居于山内为民炼制云母良药,普救万民于疾疫之神仙方回?”
方回老神仙抚须大笑:“原来小子识得老朽。老朽确乃尧帝闾士、舜帝挚友,毕生修习养生之术,后经高人指点、羽化得道。”
“老神仙为何隐居于此间?”方兴问道。
“只因夏朝之时,有无知之权臣后羿、寒浞妄图囚我而学道,故老朽以泥丸封门,隐居到此五柞山内,好生快活!”
方兴大喜,拜道:“祖先在上,受晚辈三叩九拜。”
方回摆摆手道:“后生倒不忙。你既是我方氏的后人,又非我方氏后人。”
这话说得方兴不明就里,又问道:“既然丘翼所谓青丘国乃是托名,那青丘国到底存在与否?”
方回笑着道:“在,又不在。”
方兴一头雾水:“周王师迷路于此,又当如何出得此地?”
“路,亦非路……小友,后会有期!”方回一挥衣袖,突然消失。
方兴抬头,也不见了眼前庙宇,只觉这位神仙所言太过深奥,难以琢磨。
就在此时,方兴只觉头晕目眩,双眼一闭,就感到脚下山崩地裂,自己悬空坠落地面,良久方醒。
睁开眼来,自己已是身处大营之前,眼前却再也不见了五柞山,而召公虎、师寰等一众周王师将帅围在自己周围,皆神色奇异。
“这……方才乃是梦境?”
召公虎点了点头:“天亮之后,只听闻你在大吼前方有山,便昏迷不醒。其间口中所说之言,皆神仙、五柞山、圣泉云云,不知所梦何事?”
方兴这才惊起,赶忙把梦中所见同召公虎一说,召公虎疑道:“方才清理战场,确在不远处发现潜埋数十口密封陶瓮,莫非就是方回神仙所言之圣水?”
连忙派人把陶瓮打开,果然其水甘咧、颇有异香,让病重兵士服下,果然紫斑退去、痊愈大半。又将此水灌入周王静口中,果然醒转。
“神仙救我王师!”召公虎喜不自胜、老泪纵横,朝天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