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破败也很无奈:“这傻小子跟着熊雪瞎闹腾,究竟有甚好处?”
“不仅没好处,事成之后,他反而会成为熊雪的眼中钉、替罪羊,”方兴道,“侧卧之榻有如此佞臣在旁,熊雪如何能安睡?无非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耳?”
屈破败道:“屈虔这小子,老朽可是看着他长大。他年幼便爱耍小聪明,不怎么招人待见。后来其父追随老朽,战死于江北,我可怜屈虔这小子,便推举他当了小官。没曾想他如此善长钻营,如今爬上莫敖高位,还成了汝父熊严的托孤顾命重臣。”
熊徇道:“方大夫,既然莫敖屈虔已经位高权重,为什么还要听命于熊雪呢?”
“无非两种可能,”方兴屈指数道,“一乃迫于熊雪淫威,二者,或许有更大图谋。”
“更大图谋?难道他要图谋大周江山?”屈破败大笑不止,“屈虔这娃娃胆小如鼠,又是个软脊梁,我料他绝无如此想法。”
方兴道:“不才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去探探屈虔的虚实。”
“如何探得?”熊徇迫不及待。
方兴道:“我去找莫敖屈虔,或许他见周王室大夫出面,愿意相见。皆是,在下便有办法说降他!”
“不可,万万不可,”芈芙红着眼着阻拦,“这太危险,你不能去的!”
熊徇也来劝:“是啊,方大夫你虽为天下第一舌辩之士,屈虔也是你手下败将。但你毕竟是芙妹心上……芙妹贵客,如何能以身犯险?”
“方大夫急人所难,真乃义士也!”屈破败感叹道,“楚国不幸,内乱频发。你献此离间之计,已让我等醍醐灌顶,岂可再为此事亲身赴难?”
熊徇道:“我去罢!”
方兴心中很是感动,自己虽是落难南国,与眼前这帮人萍水相逢。但楚人生性多有狭义之气,与他们相处,有种数不出来的愉悦。
于是道:“四公子不可,你乃熊雪最大威胁,乔多城人多眼杂,你即便没被熊雪卫兵发现,但以屈虔之胆小,定会把你绑送熊雪!”
芈芙急道:“如此说,只能芙儿去。”
熊徇苦笑道:“你虽古灵精怪,但并不擅长舌辩,如何去得?”
“还是我去罢,多谢诸位挂怀。”方兴已经下定决心。
众人见他胸有成竹,只能相从。
屈破败还有疑问:“屈虔手头可没兵权,策反他又能如何?”
方兴道:“熊雪器小猜忌,刚愎自用且毫无智谋。当初谋得兵权,想必是出自屈虔之谋。若得以策反屈虔,哪怕只是离间二人关系,想必也能大大削弱熊雪力量。孤家寡人的一介莽夫,毕竟好对付许多。”
“此言有理,”熊徇道,“但计将安出呢?”
方兴道:“上策,策反屈虔,使之成为我等内应,损敌而益己。中策,离间他与熊雪关系,不再同心。下策,若屈虔不为所动,便只得在乔多城内虚张声势,流言于屈虔,让熊雪猜忌并最终除掉屈虔。”
众人点头,不管哪一策,多少能削弱熊雪力量,值得一试。
计议毕细节,芈芙拦住方兴道:“方大夫,芙儿还是很担忧你的安危!”
方兴笑道:“请女公子安心,但有一事还希诸位费心——不论我游说屈虔以何等结果,有三个消息,还望诸位尽快散得乔多城满城风雨!
“愿闻其详!”
“第一,散布流言,屈虔和四公子你正图谋勤王,铲除熊雪。第二,便说屈破败老将军尚在人世,并已起兵讨伐熊雪。第三便和鄙人安危有关,要让乔多城人人尽知,方兴我正出使楚国,同莫敖屈虔私下会面。”
众人虽不明就里,但皆许诺,各自分头准备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