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明的样子纵然很滑稽,但是在场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芈芙这下吃惊不小,习武之人眼疾手快,却没见若若动手,就能下蛊成功?见这蛮女指甲细长,显然是预先将毒物藏在其中,只是不知巴明如何中招。
对方毒术高明,显然见所未见。恐怕这世上除了随身带药的蒲无伤,没人会是她对手吧?此女全身带毒,谁要碰上了她,可倒霉得紧。幸好现在她暂时是友非敌,哪日芙儿要沾上她的奇毒,还是死了为好。
廪君族长巴鲁见麾下勇士受此大辱,不由怒道:“你,快给解药!”
“那,你要放我走!”若若提出条件。
“行,行!”巴鲁咬牙道。
巴明身上已经抓挠地体无完肤,都快笑得岔气,连连哀求族长:“不能放过这妖女……哈哈哈……哎呦,她是仇敌……哈哈哈!”
士可杀,不可辱。芈芙了解巴明的脾气秉性,勇士注重荣誉远过生命。
那日他在与板楯蛮首领们血战被救,便深以没能战死阵前为耻。可连累了楚营将士受蛊毒,巴明心中难受,便欲苟全性命,杀敌战死以报答。
可今日倒好,被死敌部落的女子下了奇蛊,丑态百出,巴明恨不得拔剑自戕,可手脚又哪里听自己使唤。
“这是解药。”若若又变戏法般掏出一个小瓶,她的衣袖如同百宝箱,装满各种瓶瓶罐罐。
巴鲁伸手想取,却又担心因此中毒,故而踟躇。
“芙姐姐,你是好人,这解药交你保管,”若若嫣然一笑,把小瓶递给芈芙,“这蛊并不致命,但这傻大个必须痒完一个时辰,全身蹭脱皮后才可服药。”
芈芙怔然接过解药,点头称谢,众人瞠目结舌,不敢言语。
若若正待要走,却又被拦住。
“姑娘稍歇。”这回是屈破败老将军发话。
“又怎么?楚人拦完巴人拦,巴人拦完楚人又拦,你们有完没完?”若若嗔道。
“不敢,老朽有事请教。”於菟老将倒是谦逊。
“白胡子你说。”
“适方才,你说有蛊毒来帮我们对付板楯蛮?”
“嗯呐,”若若白了白眼,“可是你们又不用。”
“这……”屈老将军突然沉默。
很显然,楚军已经见识过蛊毒的厉害,而眼前的这位若若显然在蛊术上远胜板楯蛮那些军汉一筹。倘若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事半功倍,又有何不可?
“怎么对付?”廪君族长巴鲁态度突变,对若若突然谄媚起来。任何对板楯蛮不利之事,廪君族都乐得孜孜以求。
“蛊毒我倒是有,但是得借助大军的飞矢、刀刃,这样才能杀伤賨人。”
“如此甚善,兵器有得是!”巴鲁摩拳擦掌,一副势在必得架势。
相比之下,屈破败显然更为老成,芈芙此时站在若若身旁,见老将军表面若无其事,实则正仔细观察若若的神态举止,半晌问道:“姑娘,你不是賨人首领之女么?为何对族人如此深仇大恨?”
“我可不是賨途之女,”若若略有慌乱,“我父与賨途有深仇大恨,故而恨及全部落!”
巴鲁将信将疑,用巴语一连串问了她数个问题,若若对答如流。
“没用的,”姜艾凑上芈芙耳边,“说巴语哪能测出她的底细,她还会说楚语呢。”
“那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芈芙满腹狐疑。
“或许,得找个会说蜀语之人问问她罢。”姜艾不置可否。
“蜀人?你怀疑她是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