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奂接着道:“如今倒好,那鬼午身处蜀营之中,而徐、楚联军兵锋正盛,我二人暗杀不了他,便可假徐、楚联军之手,在战场上杀之!”
方兴摇了摇头:“我手中没有一兵一卒,在熊徇、舒参面前人微言轻,二位怕是找错人了。”心中则暗道,徐、楚联军偷袭蜀军,这才使得野瞳兵败获罪,说起来也是你野奂的仇敌,秋后算账也是早晚的事。
兮开道:“方大夫过谦也,你手中有姜子牙遗留之‘握奇八阵’,蜀军再众,也不是你的对手。”
方兴一凛,原来对方已然看出握奇八阵的来历,实属不凡。又转念一想,申伯诚所在的姜戎部落地处偏远,倒与昆仑山相距不远,难道说他们也有什么渊源不成?
见眼前二人满脸期待,方兴只得先稳住他们。他突然想起了若若说过蜀王的近况,于是问道:“二位,待除去鬼午之后,不知有何打算?”
对方相视摇头,显然没有想好答案。
方兴继续试探:“莫非,二位想成为左右丞相?”
兮开义正辞严:“我二人闲云野鹤,已看透功名利禄,绝无入仕念头。除掉鬼午,乃生平快意恩仇之事,若是取而代之,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方兴假装赞赏:“听闻蜀王年老体衰,很快就要百年,可他没有子嗣……”
“有的,”野奂插嘴道,“听说蜀王还有位公主,年轻貌美,乃是良好人选。”
方兴故意奇道:“哦?蜀王还有个公主?”他已知对方是昆仑派中之人,若若如今是雪山派唯一传人,早晚对她不利,因此方兴有意装傻,不敢泄露若若的行踪。
野奂急道:“方大夫说笑,这位若若公主略施小计,便让板楯蛮和廩君族残杀殆尽,如此壮举,方大夫岂能不知?我等诚心来投,还望方大夫坦诚相待!”
他在套我的话,方兴心知肚明,一直把“诚心来投”挂在嘴边的人,往往最不真诚。
但他早有准备:“二位有所不知,鱼腹浦恶战之时,我还身陷楚国叛臣熊雪军营,只知有擅使蛊毒之女为楚军破敌,难道说,此女便是蜀王之女。”
野奂道:“当然!当然!”
兮开则道:“难怪!难怪!”
方兴长叹一口气,又假痴不癫问道:“听说,那夜的蛊毒是来自于雪山派的仙娘炼制?雪山派是什么玩意儿?难道说那个叫若若的蜀女,便是仙娘?”
兮开道:“那倒不是,唉,雪山派和昆仑派皆出自西王母一系,今听闻雪山派被人灭门,若若下落不明,我门人深感痛惜!”
“甚么?雪山派灭门了?”方兴佯装惊讶,随即又拍手笑道,“也好也好,这样养蛊为祸的歹毒门派,灭了也罢。”
心中则是暗骂,对方这话乃是典型的贼喊捉贼,若不是若若和姜艾此前已说明真相,自己非听信这二人的鬼话不可。
他本还想向此二人套些商盟与蜀国的关联,可转念一想,在对方眼中,自己只是一个身处徐、楚联军营内的大周大夫而已,对方想必不知自己已经掌握了如此多的巫教、商盟情报,同时对钜剑、神农、雪山、昆仑诸派的恩怨了然于胸。
眼下,自己“知道”得越少,才越是安全。这二人虽然武艺高强,但是要论做卧底间谍的能耐,比自己还要差上许多,不妨先曲意“收容”对方,相处一久,再套对方的底细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