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听得发痴,眼前这黄袍客从昆仑到东海,又从东海到了现在的神农顶,几乎算是把整个华夏和四夷的疆域全部云游了一圈,令人好生艳羡!
杨不疑道:“在下冒昧一问,不知阁下昆仑派中所出何事?”
杜风始终面无表情,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模样。可接触下来,却发现他十分健谈,就连门派中龌龊龃龉之事,也并不避讳:
“先师壮年时突然弃世,只留下我师兄弟三人,昆仑派安贫乐道、随遇而安,三兄弟安心练武,偶尔收几个可传道受业的徒弟便心满意足。可没曾想,掌门大师兄突然热衷起政事来,昆仑派便变得鱼龙混杂。”
若若此时对杜风颇有好感,于是对昆仑派已经不再完全抱有敌意,她忍不住沉默,于是嘲讽道:“嘿,你们昆仑派祖训不是不让染指政事么?”
杜风不以为忤:“何止是不能染指政事,门派还规定不能近女色,可惜二师兄被一个狐媚女子勾引,也行了越轨之事……我一个做师弟的,只能眼不见为净,一走了之……”
若若心道:你这昆仑派都是些什么乌合之众?嘴上嘟囔道:“也不知道屠戮我雪山派师门的是你大师兄还是二师兄?”
杜风自然听得见她的唠叨:“二师兄虽然风流倜傥,但是却也与世无争,他本就是西戎之人,见掌门大师兄倒行逆施,便也成了闲云野鹤。”
若若不依不饶:“那就是你大师兄干得好事!”
杜风略有无奈:“掌门师兄本来武功最高,但是他却喜欢结交匪类,还收了许多不成器的弟子,把一个好端端的师门变得蝇营狗苟,净干些抹黑师门的事,好是恼人。”
杨不疑道:“所以说,刚才那三个玄烟阁刺客便是你掌门师兄的弟子了?”
杜风道:“我曾听过玄烟阁名号,起初以为只是十个功夫一般的阉党寺人而已。可今日不同,他们所学乃是师兄的独门长刀武术,想必只有他的嫡系弟子才会此刀法。”
若若咬着牙:“这么说,雪山派的血债,很可能要算在这三个人身上?”
杜风摇了摇头:“此事我所知甚少,自从和师兄闹翻之后,我便愤然下山,至今方回中原不久。昆仑派中之事,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
杨不疑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一事:“商盟!这么说,商盟一定与你掌门师兄多有勾结,或者,你掌门师兄便是商盟的……”
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杜风不置可否:“我不确定,我此次意欲回蜀中办一件大事,期间牵连过大,或许便与商盟有关。”
杨不疑来了兴致:“我愿随恩人同去,助恩人一臂之力!”
杜风并不同意,而是道:“我与钜子约战事假,目的是为了当面告知钜子一件要紧情报,倒没想到被玄烟阁的贼徒侄抢先一步,伤了你钜子,搅了我雅兴。”
杨不疑道:“愿闻其详!”
杜风突然变得严肃:“你要赶紧带蒲掌门回太岳山。”
杨不疑眉头紧锁:“太岳山?”
接着,杜风在钜子耳畔说了几句,听得他目瞪口呆,迟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