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树枝仅有儿臂粗细,上面那里站得了人。
雾气太浓,众人生起了火把,队伍蜿蜒前行,向着古庙接近了过去。
吱呀声中残破的庙门被胡东来推了开来。
庙中三人围坐在火堆前,俱是黑衣竹笠,看不清面目。若非柴火烧得正旺,几乎便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了。
“三位请了,毕人东狮镖局总镖头铁臂开山胡东来,见过诸位。你我同是漂泊旅人,大家今日有缘共聚一堂,在下这里有酒,三位是否有兴趣过来喝上一杯。”
胡东来话说得很客气。老江湖,老江湖,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倒不是真的怕这三个人,只是不愿意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嘿嘿……今天鬼门关开了,诸事不宜,各位还是莫要进来的好。”黑衣人怪声怪气的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胡东来双眉竖了起来。
三个黑衣人并没有动作。
胡东来嗤笑一声:“三位若是强梁,还要问过我手中的刀,这里老子今天住定了。”
“把东西都搬进来。”
胡东来大喊了一声,众人齐用力,过不多时四大箱货物便被搬了进来,堆到了庙中一角。
“生火做饭。”
随着胡东来的声音大家开始忙碌了起来。
“头儿,没有水了。”
一个镖汉捧着瓦罐愁眉苦脸的开口说道。
“余旗儿,你去弄些水来。”
“是……”那个镖汉提着个大桶出门了。
“东家,你坐这里。”胡东来安置好了谢云潮,取下了腰间的酒壶,自己猛的灌了一口,把酒壶递了过去。“来一口,驱驱寒气。”
谢云潮狐疑的看了那三个黑衣人一眼,接过了酒壶也喝了一口。
江湖上这种怪人多了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还是很相信胡东来的。东狮镖局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头儿,后面有条河……”不多时余旗儿提着水桶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等等……,你站在那里,不要动……。”胡东来双眉又竖了起来。
“怎么了?”余旗儿有些不解。
“你是不是下河去洗过澡了?”
“是……是……”肩头暗影闪动,余旗儿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妥。
那些生火做饭的人全都聚集到了胡东来的身后,人人眼神怪异。
“我记得你娘亲是南越水竹尾那边的人?”胡东来莫名其妙的问出了一句话。
“是……是……”余旗儿语音有些发颤。
“好,我知道了……”胡东来语气凝重。
“头……头儿……怎么了?”余旗儿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自己看看吧……”胡东来丢过去了一支火把。
火光摇曳,桶中倒影中一条粗大的绿头蜈蚣已将他的左脸啃得面目全非了,而他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呀……”余旗儿惊叫一声,一把将那条绿头蜈蚣扯了下来,远远的扔了出去。
绿头蜈蚣飞快的游出了庙门。
“头……头儿……”余旗儿上前两步。此时他的话语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
“你不要过来……该你的,我一分不会少……”胡东来紧张的制止了他的举动。
“听我说,你救不回来了,我们会把你的骨灰带回去。”
余旗儿举目四望,胡东来身后众人神色各异,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嗬……嗬……嗬……”余旗儿眼前一阵阵发晕,大步向着胡胡东来逼近过去,此刻他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
胡东来取出双刀死死的抵在了他的身上。“你不能杀同伴,否则你的娘就得不到抚恤了……”
“娘……”
这是余旗儿现在唯一还能听得进去的话了。余旗儿大叫一声向着庙门外冲了出去,消失在了浓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