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心内顿时哀嚎一声,却不动声色。
“年前我记得教了你们一篇《朱子治家格言》你们可还记得?”
王生陪笑道:“先生放心,我吃饭睡觉都在背诵。”
老先生面露喜色,看着王生。
王生心下了然,该来的总会来,于是出声背诵。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兴许是真的下了功夫居然全篇都背诵下来。
老先生满意的点点头,王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朱子家训可以说是能警示后人的先贤之作,我个人对此书十分推崇,你们后辈一定要熟记活用啊!”
“先生教诲弟子定不能忘。”
先生既然已经发话,做学生的起码得表个态。
刘白王生二人临走时先生也不忘每人送了一本书,嘱咐多学多看,走出大门口见到后面来给先生拜年的同学,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两人学着李正禄给他们通了气,看着赴死一般的同学,两人满足的转身离去,就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
刘白王生正你推我搡的往回走,忽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二人急忙回头,见是一队人马快速向他们冲了过来,当前一名衣着华丽的青年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闪电般跑了过来,眼见前面有两人路过,知道已经躲闪不及,挥动手里的马鞭向二人抽了过去。
刘白反应比较快急忙把王生向身旁一侧拉去,自己却被一鞭子抽在了后背,还背马腿蹭了一下,顿时带着王生向路旁倒去,而马上众人并未停留,马蹄掀起阵阵雪花。
倒在地上的王生头晕眼花,等到清醒后急忙去看身旁的刘白,刘白后背棉袄已然被打破,漏出了发黄的棉花并且带着血渍。
王生顿时就急了,赶紧站起身拉刘白并且大声喊道:“小白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刘白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肩膀也一阵疼痛,皱着眉头道:“我没事,摔了一跤不打紧。”
王生道:“你衣服都破了,流血了还说没事,咱们赶紧回家吧。”
又气愤的说:“这些杂种,雪地里还骑这么快,早死早超生,小白你放心过一段我就出去拜师学艺以后谁欺负你,我保证打的他们妈都不认识。”
王婶和念祖看着回来的王生和刘白顿时慌了神,王婶还以为是和别人打架了,王生从小淘气,经常和别人打架,没少连累刘白,王生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王婶顿时一阵后怕,可一个妇道人家却也没办法,只能让刘白脱下衣服给他缝补,王生也给刘白后背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
刘白等衣服缝好后想带着妹妹回家,放心不下的王生就跟着一起。
三人在富贵巷快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几匹马拴在门外,其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格外刺眼,二人停下脚步对视一眼,刘白开口说道:“你把念祖先带芙蓉院施姐姐那呆一会,等会我去找你们。”
王生犹豫了一下,抱起念祖向芙蓉院跑去。
刘白走进敞开的大门走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雪人,心中微微一沉。
屋子里火炉旁正坐着一人,正是之前骑马撞倒刘白的年轻人,身后还站着几个扈从样的人。
年轻人毫不在意自己华丽的袍子已经落到地上,用炉火烤着手,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母亲叫白离,你是白离的儿子?”
刘白听见年轻人的话不自觉的攥紧双拳,沉声道:“这是我家请你出去。”
炉火旁的年轻人嗤笑一声,并未起身,反而说道:“看来找对人了,你母亲当年从白家带走了一样东西,今天过来给你拜个年,还有就是顺便把东西拿回去,我猜你知道是什么,你交出来我不为难你。”
刘白没有关屋子的门,屋外的寒风吹得他瑟瑟发抖,后背衣服上一道缝补的伤疤,衣服里后背也有一道还渗血的伤疤。
“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而且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你又凭什么来拿,你又算什么东西?”
听见刘白的话少年抬起头看向刘白,只觉得有些眼熟,殊不知刚刚见过。
少年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刘白说:“我叫白东易,我来拿回我家的东西,既然你不愿给那我就不用顾及情面了,给我搜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少年话音刚落,身后的随从立马开始翻箱倒柜。
刘白红了眼睛上前阻拦,却被少年一脚踢到院子里倒地不起,一名扈从从念祖的床下找到一个狭长的木盒,恭敬的交到白东易手里。
白东易打开盒子,面露喜色转身就走,刘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声音嘶哑的说道:“把剑还给我。”
白东易鄙夷的看了一眼雪地里的刘白骂了一句“废物”骑上马走了。
刘白听着远去的马蹄声低着头面目狰狞,心头默念:“白东易,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