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刘白说道:“我打算去京城一趟,不光是因为要去拿回那把剑,有些事情需要搞清楚,当年我爹不愿意跟我讲,但是看到他晚上站在门外看着远方的时候我都感觉到压抑,既然当爹的不愿意讲,那我这个做儿子的就自己去查,我去了京城应该能查到点什么。”
王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白,这孩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王生从来没有离开过长生镇,估摸着长生镇到京城的路起码得十万八千里,再说也没有马啊,难道要走路去?
刘白又说道:“我准备后天就走,估计路上会很辛苦我就不带念祖了。”
刘白说完又站起身走到自己屋子里掀开被子扒开床板拿出了装钱的盒子取出一贯铜板,然后把盒子交给王生道:“这是我家所有的积蓄,王婶赚钱不容易,我不能让你们吃亏。”
王生把盒子又退了回去道:“哎呀,没事啊就念祖那小身板能吃几斤粮食,再说了没准过一阵你就回来了。”
王生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像是在跟刘白确认一样又问了一遍:“很快就回来了对吧!”
刘白没有说话,他现在心里也没有底毕竟他当年和父母来长生镇的时候年纪小不记事,也没出过长生镇,更不知道京城该往哪走。
但是要让他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是不现实的,他现在在只要一闭上眼就是白东易的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轻飘飘的说自己是废物。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生见刘白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想着几乎是每天都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心情就有些沉重。
送走了王生,刘白走到妹妹的屋子,看着妹妹熟睡的样子心头一阵不忍,睡梦中的小念祖还撅着小嘴,长长的睫毛眼角隐约留有泪痕,给妹妹掖了掖被子,然后走出屋外来到院子中。
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隐约能听见远方传来的狗叫声。
刘白站在院子里寒风吹的他的脸生疼,猛的吸了一口气,夹杂着寒风就好像要撕裂他的肺一样。
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嚎刺破黑夜,像极了山林中孤独的狼。
发泄过后的刘白猛然跑进屋子,见妹妹只是翻了个身松了口气。
这个幼年就没了爹娘,还要照顾年幼妹妹,被人抢走了母亲的遗物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喊一声发泄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的少年何等之苦。
王生回到家犹犹豫豫的把事情的经过始末跟王婶说了一遍,王婶一夜没合眼。
她是看着刘白长大的,是真心疼这个孩子,不光是因为刘白的父母曾经帮过她们一家,主要原因还是刘白这孩子做事做人都能将心比心,将心比心最是难得。
刘白父母去世后,自己多多少少接济点散碎银两,确实自己也没太大的能力,刘白这孩子从来没有说发现后很尴尬的又把东西、银两退回来,只不过自家院里的柴火从来没缺过,水缸没空过,王生那个傻小子估计到现在还认为有神仙保佑他们家呢。
还有自己在芙蓉院打杂工,每天忙完几乎都是下半夜回家时身后经常会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王婶一大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孩子慢慢的走了过来,刘白身后背着用来装书的竹箱,牵着小念祖走了过来。
“孩子……”
王婶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话到嘴边看着眼前的刘白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生没了往日的活泼,定定的看着刘白道:“早去早回!”
刘白看着除了自己父母可以说是最亲近的二人咧嘴一笑,看了一眼妹妹。
念祖低着头不说话死死的拉着刘白的手。
“早上不是说好了?”
刘白无奈说道。
念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低着头走到王婶身旁。
刘白向王婶深施一礼王婶微微点头,刘白扭过头转身就走,小念祖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的抱住了刘白。
刘白转过身看着低着头不住哭泣的妹妹十分心疼,可能是这几天流泪次数多加上天冷,妹妹的小脸有些开裂,刘白弯下腰用额头顶额头轻声说道:“小念祖,乖乖听话,哥哥回来给你带礼物!”
王婶擦了擦眼角,王生也撇过头去呼出一口气,不是这几人矫情,实在是山高路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刘白义无反顾的向镇外走去。
今有读书郎,寒冬背书箱;
不惧路途远,只因有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