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左心不在焉捧着一堆物件,蓦地又伤心落泪起来:“公子,我们只是下人,你又何必待我们这般好,而且……而且你的伤……”
“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老头都说我死不了,我信得过他。你瞧我本来是要死的,这不又好好的活着么?好了好了,别这样板着脸,你们笑起来可好看了,来来,给爷笑一个。”
云游极力哄着二人开心,又拍了拍她们小脸。
“你们见过王八摇头没?”
大小左哪有心情问答,二人不住的摇了摇头。
云游哈哈笑道:“我刚才便见过了。”
大小左这才反应过来,望着云游笑容灿烂,一派浑然不觉毫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样子也不禁为他积极向上的情绪感染,“嗤”的一笑。
“哈哈……两位美人总算是笑了。”
云游开心的像个孩子,在她们面前欢喜的跳着,便这样又过了一日。
次晨方起,云游和大小左趴在阁楼上望着楼下大批大批的各派弟子好奇道:“这些人干嘛去?”
但见楼下依稀可见一队背负长剑穿着蓝色长袍的弟子缓缓走过。他们背后印有一个大大的“剑”字图样,显然正是那青山剑派的了,其后又分别来了一队背后印有“刀”“枪”“金”等字样的弟子陆陆续续的向着南隐寺的方向行去。
这么大阵仗看着很是热闹,两道百姓也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
“公子不知么?今天好像是南隐寺的什么开光之日,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懂。你们男人间的大事我们女子也不感兴趣。”
大小左双手支颐着下巴,一人一边支在栏杆上。
“哪有什么大事小事,都不过是人自己搞出来的事,这是没事找事,闲的。天下再大的事在两位美人面前那也是不值一提。”
云游似乎了穿生死后万事不关心,深信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大小左侧头向云游嫣然笑道:“天下人都在争当大英雄大豪杰,而公子却全然不同,总有种让人高深莫测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有时候我真的很简单呢?什么也没想,然而是世人自己想的太多,赋予的意义也就多了。比如这是什么?”
云游说着取出身后背负的玄铁剑用手指一弹。
大小左一脸茫然道:“是一口利剑呀。”
“为什么说它是剑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大小左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想了一会喃喃道:“不都是这么称呼的么?不叫剑那又叫啥?”
云游微微笑道:“都是这么说所以就有了名字,然何它本身又是什么?”
“本身?剑的本身是钢或铁打铸的。”
“钢铁又是从何而来?”
“铁矿石?”
“是呀,如果再细分下去的话,推本溯源都要回到一个自然之上,万物皆出于此。所以它现在叫剑只是一时,千万年之后又将复回自然。人也是如此,万物皆是如此,只是由各种混沌之气组合成了各种形象物状,我也可说是剑,剑也可说是你,万物同出一母,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他。那么剑还是剑么?”
大小左听得呆了,望着云游更显骇异。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句话我现在似乎领会更加深刻了。”
“什么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他?公子,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大小左说着又将手摸了摸云游额头。
云游苦笑道:“佛说心无挂碍。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人生无常不知自己身在苦海,在追逐色名利时,暂时得到就快乐,失去就痛苦。
所以世人常在颠倒梦想之中,晚上做梦是梦想,白天醒时所想的也是梦想。现实生活以为实有,其实也是梦想。
你们害怕我死,害怕失去,所以会担心挂碍而是生痛苦。若然是在梦中呢?还会这般痛苦么?
我们本来就是我们,未曾失去更未曾离开,只是以各种能量形式存在于宇宙之间。所以梦想颠倒不颠倒又何须去在意执着?”
云游这些道理是明白,但要真正通透而不为颠倒梦想所苦,那是要跳脱三界,不在五行之中的大觉者所能。窥得仙道门径也不是凡人清修便可轻易领悟的。
大小左只望着云游,似乎眼前的公子陌生又熟悉,具象而透明,实非实虚非虚。隐然间便有股仙人飞升之象,可终究还是凡胎肉体,七情六欲依然有的,放不开挂碍多又如何脱离六道轮回,究竟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