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饱食一顿之后,溪辞大小左清羽灵靠坐在一起休息。
顾三春和落小霜抱在一起,风水爻和花如影各就一个角落,不一会便即疲惫而睡去。
云游坐在一边望着各人的脸,真是千娇百媚,如入万花林,目不暇接,可谓天下什么样的美人都尽在眼前了。
心想便是这样和她们被困一辈子也是人生快事。
转念又想,蝼蚁尚且偷生,自己一个人的快乐却也不能连带着她们受苦,这样就太也自私了,总得想法子带她们出去才是。
云游望了望烛台,又望了望壁面,立时想起那黄衣人。
想他是何人?为何会将自己封在这密室内苦练什么神功?这神功又有什么好的,让他这样痴迷?
突然一拍脑袋,自顾念道:“哎呀,我好生糊涂,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金兰城的莫府,这人会是谁?是盗墓贼?
不会,盗墓贼又不是守陵人,守陵?守谁?该不会是那金兰城的老城主?”
他想到此节,不禁坐直了身子,转念又想还是不对。那莫城主的老爹早已死去多年,连如影姑娘都不知道有此密道,更未见过一面,若然他老爹没死,何以要躲这里装死?
就为了练这什么功夫么?练功也不至于装死与世隔绝啊?显然不合情理。
他猜想此人身份实无一个能够完全说服自己的合适人选,想来想去不觉笑了起来,他是何人又与我何干?
云游又转回到那甬道内,抬头看向顶面并无任何孔洞。
再看转角处,依稀可见那王管家的尸体,而自己腿上也并无什么伤口,当下更无怀疑,自己和落小霜是饮了那酒才出现的幻觉。
只是为何王管家的尸体少了一条腿?似被人分解过一般?
云游不觉寒毛直竖,有些反胃,不敢再细想下去。
岔开念头,心中只想这人以五毒练功,又加见手青这等毒菌,是要以毒攻毒么?
如此大费周章,何以在这莫府内无人知晓?
看来此人大有来头,他既能困自己在此,定是有法子出去的。
想到此处,云游寻不到任何出去之法,只得凭这黄衣人来引路。
解下腰带,对着那巨石门小解,暗暗发笑,寻思此人在此多年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
像我这般不出一月就要把这搞得臭气熏天了,到时没被困死,多半已被自己给恶心死了。
云游取下烛台,用力推动烛台下的墙面,果然,只听石墙“隆隆”的移动声响,自两边缓缓分开。
心道这密室设计的真是巧夺天工,谁也料不到,这烛台竟会是门闩。
但见石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间卧室,里面摆着一张红木三滴水床,两侧桌椅茶具一应而全。
云游嘀咕道:“好家伙,倒是挺会享受啊,连个密室都这么完备,看来此前的忧心大是多余了。”
只是这么多东西,负责建造的人也必然会多,如何不将秘密外泄?那只有等完工后将那些工匠杂役一一杀了才算万全。
想到此节,顿觉残忍,摇头扼腕。
云游见里面空无一人,穿过卧室后,向西走了一阵,见得壁上烛台高挂,取了下来,左右一推。
然在打开之时,一股阴风直吹过来,烛火“噗”的一下吹灭。
只觉这间石室内灯光幽暗,空空荡荡的,有些潮湿,寒气逼人,心下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正想转身,突然“啪”的一下,云游脖子似是给什么叮咬了一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痒,一巴掌拍去,只感到什么脱落下来,手掌心一股黏黏的液体。
云游凑鼻一闻,臭不可当,大蹙长眉。
脚向后一踩,“噗噗”几响,又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俯身一看,登时头皮发麻。
但见满地都是爬动的小东西。
云游第一个反应便是我不会又出现了幻觉吧?可我这会并没有饮酒啊。
当下拔腿便跑,蓦地脚下一条滚动的长绳一绊,云游“扑通”一声,面扑着地。
眼睛盯着地面上来来回回的小东西,正是蜈蚣,蝎子,壁虎,蟾蜍等五毒,不用想,这将自己绊倒的定然就是毒蛇了。
云游大骇之下,手掌撑地而起,只觉手中又摸到了一团软绵滑溜的东西,接着双手一疼,便被什么给咬住了。
一声惨呼,立时地面上的毒物,不住向他身上扑去。
云游霎时间全身被毒物包裹起来,身如火焚,急奔乱拍,狂呼乱叫,疼痛已极。
身上,脸上有如雨点般的毒物跳将上来,直疼得云游在地上打滚嘶嚎。
云游在地上不住翻滚跳跃,体内的真气也如沸水翻腾,气血极速流动,有大火灼烧之感,便似气息要破体而出一般。
壁面在他不住跳跃撞击下,“砰砰砰”的乱响,一块块凹陷下去。
不一会,幽暗的石室便被云游撞得遍体鳞伤,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只发狂也似的,想将体内气息导出。
云游猛然间瞧得东首正前的一方石盘上盘坐着一人,而毒物并不向他攻击。
他此时命悬一线,不多想疾奔几步,便向那人伸手抓去。
这一抓这下正中那人肩头的肩井穴,云游只觉自己右手和他一触,便如雷电相击一般,二人登时身子不住发颤扭动在一起。
过得片刻,但听“砰”的一声,云游和那人互相震飞出数丈,狠狠甩撞在壁上,再自壁面缓缓滑落下来。
那人“荷荷”几声,跳将起身,一袭黄衣在摇曳的灯影下晃动,正是方才那救火的黄衣怪人。
那怪人时而狂笑,时而飞跃闪跳,身形之快,直如鬼魅。
蓦地大叫道:“魔头……魔头你不要杀我……”
接着长啸一声,大喝道:“吃我一掌。”
此掌来势迅疾之至,径向云游面门猛地拍将过来。
云游惊骇已极,慌乱出掌相迎,一声闷响,霎时间二人四掌相交。真气自他们向四周震荡开来,有如翻江巨浪,卷着毒物四处飞散。
狂风大作,烛火骤熄,二人身子一半如冰山,一半似火海,“噗”的一声同时口中喷出一口热血。
那黄衣怪人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大叫道:“小白小白……我为你报仇了……哈哈……”
说着身子一软,坐倒在地。
云游只感到胸口气息窒滞,时而上冷下热,时而上热下冷,冰与火不住在他体内极速打转。
周身各般刺痛麻痒,缓缓跪地,向前扑去,便即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