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掌柜和元桐儿、霍乔两位剑阁弟子一起去往君旸城,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里面放着北峰城用了一夜时间整理出来的案卷。
王掌柜没有像在听雨楼时那样疏离的客气,反而少了这层疏离,多了几分真切,给两个小姑娘介绍了不少关于君无期,关于风土人情,关于文人雅客和江湖趣事。虽然大多时间是王掌柜在说,两个姑娘在听,但一路上也是轻松。
快到君旸城时,有不少人背着大包小包,还有的人赶着放着自己家当的马车,正从君旸城出来。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因为水患失去家园的人,他们有的会选择就近安家,也有的会选择投奔亲戚或者去其他地方安家。”王掌柜解释道。
这时有眼尖的人看到马车上,有祇脉的标志,还会远远地双手合十,表示感激。
“他们好像对我们表示感谢。”霍乔有些惊奇道。
元桐儿看看那些远处的人,又看向了王掌柜,等着他解释。
“这是因为,我们的马车上有祇脉的标志,他们这是感谢无期公子,不过相比于祇脉的身份,他们更愿意称无期公子是国师。”王掌柜前半句还有自豪的感觉,但到了后半句,反而情绪有些低落,还叹了一声气。
“这不是好事吗,王掌柜为什么叹气呢?”元桐儿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好事自然是好事,不过这份恩情多半已经算到了周朝身上,而不是祇脉身上,我只是感叹下当年辉煌的祇脉,到如今也不免日落西山。”
“祇脉当年很厉害吗?”元桐儿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是当然,祇脉游龙步和游龙枪的威名,那可是当年祇脉先祖在军阵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不过后来祇脉后人更加喜欢钻研鬼神之术,而且也颇有建树。
这君旸城的名字,就来自一位祇脉中人。你想想吴家老祖宗吴樊靠着通玄境,才有了一座吴樊城,君旸能靠着鬼神之术,也得了一座君旸城,你就知道这位君旸有多厉害了。”王掌柜说着话,车队也进了君旸城。
君旸城看起来比北峰城更加开阔一些,但繁华程度没有比北峰城繁华太多。
几人又行进了不多时,到了君旸城的君府,君府早有人等候,就引着三人入内。三人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你们就是剑阁的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话音从远到近,话声刚落,那说话人的手就要碰到元桐儿身后背着的游龙枪。
“无礼之徒。”霍乔看着向元桐儿伸过来的手,愤愤地说了句。本来她是和元桐儿并排走着,然后身影瞬间错开,移到了元桐儿的身后,用自己的大剑挡住了那只手。再一转身,稍稍移了一下剑柄,把大剑由竖着背变成斜着的,直接把那人拍飞了出去。
那人落地后,好像不服气一样,稍微调整,就要又冲过来。
“君少爷,不要。”这时领路的人才发出声。不过那个人的动作没有停顿。
“他没有恶意。”这是元桐儿转过身来对霍乔说的。
“小邪,不得对客人无礼。”厅内传出了一声稳重的声音。
那人听到声音,立刻站定,行了礼,说道:“在下君小邪,初次见面,无礼之处还望海涵。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多陪几位了。”说罢身影瞬动,直奔君府大门而去。
然后在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好像一阵风轻轻吹过,再一晃眼,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袍,面容隽秀,但是目光稍显沉沉的人,手里拖着那个刚刚想跑的无礼之人。
“道歉。”说完,目光就转向了剑阁的两位徒弟。目光再霍乔身上停留一瞬后,又转向了元桐儿身上。
之后瞳孔微缩,沉沉的眼神竟然爆发出了一阵光彩。引路的人看到正主都出来了,就退了下去。王掌柜本来想行个礼,但看到君无期目光灼灼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说话。
君小邪倒是没看见他大哥的样子,“小邪有眼无珠,无意冲撞了两位仙子姐姐,实在是被两位仙子姐姐的背影吸引,竟然一时糊涂,无意间做出僭越之举……”
一看就是惯犯了,这话说出来居然连一丝停顿都没有。霍乔没有听说过这么客气的话,而且把自己夸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得样子,想呵斥他停下,又想多听他夸一会儿,犹犹豫豫地看向了元桐儿。
元桐儿此时也看着君无期,只是不像君无期那样目光灼灼,而是带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霍乔看到元桐儿看着君无期,目光也转向了他,然后被君无期的眼神吓了一跳,心想难怪这个君小邪这么熟练,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刚才还说别人无礼,他自己呢,哪有第一次见面就盯着别人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