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或许还有其他手段。”
捕快的语气有些急促，和他那激动的心情交相对应，声音愈发铿锵有力：“区区一个贱婢的命罢了，对你们来说，宛若鸿毛。”
“可能待会，你们的家人、长辈，就会来要人，保你们无碍，甚至你们还会因此记恨于我和我的同人，事后对我们打击报复。”
“但是，尽管知道如今的坚持可能毫无意义，甚至会惹祸上身，我还是不能见那无辜生命惨死，依然要拼尽全力让你们依法伏诛！”
“我要对得起这身飞鱼服，对得起身上的使命！”
“啪啪啪！”
顾青衫止不住地鼓掌，满脸钦佩，赞不绝口：“苏大人这身正气，着实是值得我等学习，却不知百里尘知道你这番话后，会不会愧疚。”
“你什么意思？”
苏御那仿佛看起来天塌不惊的脸色，终于变了变，望着顾青衫的眼神中，有着些许震惊，半晌，他冷静下来：“足下所言何意？”
“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百里尘让你过来的吧？”顾青衫笑道。
苏御沉默了一会，道：“那又如何？”
“你可知方才那位公子是何等身份？”顾青衫继续问道，说罢，也不待苏御答话，便将顾凌云顶着的一大串头衔念了一遍。
“羽化仙宗副宗主和大周王朝长公主的亲子……”
苏御再也没有回答。
在世俗，他只是大周王朝的一个小小捕快；在武林，他也不过是一个八品武夫。
现在，却得罪了在两个领域，对他来说宛若苍穹般的存在，这是何等大的阶级跨越，简直让人难以想象，感到一阵无力。
死一般的沉默，在刑讯室里持续很久，直到口干舌燥，额头冒汗，苏御才从巨大的愣神中缓过来，咽了口唾沫，眼神却依旧坚定。
“那又如何？”
“苏大人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想明白。”
顾青衫摇摇头：“像他这样身份的人，为何要去狎妓？”
“那婢女的死，又该作何解释？”苏御隐隐察觉到一些背地里的蛛丝马迹，可却依然有着疑惑和不解。
“如果说那是提前留下的呢？在这个世界上，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一个人，非常地简单，而据我所知，百里尘就恰好有这个能力。”
苏御瞳孔微缩，他当然明白此言何意，百里尘乃是百里世家中的杰出子弟、家主侄儿。
自然而然能掌握着许多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青楼女子，最是低贱，如若能通过一死，换取亲友荣华富贵，将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拉下马，那绝对是她求子不得的事情。”
顾青衫依旧诉说着，寥寥数语，已然将事情全部说清楚。
苏御再一次地沉默了，他不可能完全相信顾青衫所言，但如何也知道一二事情的真正经过。
他自以为是好友好意，帮助自己来冲业绩，却没想到反被当枪使，成为报复顾凌云的牺牲品。
这时，一道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传来：“苏大人，不好了，百里世家的人找上郡守，要见你一面，询问案件真相。”
苏御没有回答。
顾青衫看了他一眼，笑道：“苏大人，走吧，将案件真相，公之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