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人争吵着,有人用船篙将那只死野鸭弄到了船舱里。
这时候小五他们的四条船正好从蒲苇丛里钻出来靠到湖水边儿,银娃刚想下船向湖岸上跳,被金娃一把拉住。
“用你手里的竹篙往泥地上插插,这应该是大型动物进去就会死亡的地带,你没听见刚下那人说的吗?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不想活了?”小五大声呵斥银娃道。
银娃听话地用竹篙插插那岸上的草地,轻轻地不要用力一插,竹篙就进泥里有两米,立刻把他们都吓得变了脸色。这要人一跳下去,扑通就得没了头顶,哪里还能活?
银娃吓得吐吐舌头回船舱里坐着去了。
那四个打雁的青年向这边一看,正好看见小五他们十多个人,四条船!
“哎!你们是哪大队的人?不是咱们这葫芦湖周边的吧?俺们咋不认识你们呢?”说话的是一个肥脸阔嘴的黑胖青年,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说话时鼻孔朝天,很嚣张的样子。
小五本来不想搭理他们,但听出来他们应该是这湖边大队的人,想打听点相关信息,比如这个葫芦湖里的水怎么会这么清?里面的水草丰茂,鸭群鹅群很多,有没有人工养鱼虾?
王铁拿出了步枪背在肩上,停止了划桨,站在了小五的身旁。
八爷大声回话道:“俺们是刘塘左湖岸边三里半刘铺的,是跟着俺们的鸭群过来的,进了这葫芦湖,俺们的鸭群鹅群就都不见了!
谁知道这里养着这么多的鸭和鹅?这哪些是俺们生产队里的呀?这这……这可咋整?回去没法交代,怕要把小命赔上了!”
“哈哈哈……进了俺们葫芦湖里的鸭子就是再多也是俺们大队的了!你们谁能叫得鸭子鹅答应你们,你们谁就可以把那鸭子带走!叫不应的都是俺们的!至于赔不赔得上你们的小命,那是你们的事,与本公子无关!哈哈哈……”
小五会心地笑了,向八爷竖起了大拇指,心里话,让自己去回答,也最多不报周家湖、周家庄真名实姓而已,绝对编不到如此没有一丝纰漏的程度!
“姜还是老的辣”啊!
八爷又编上了,“哎!几位红心的革命小同志,能不能让俺们去见见你们的大队长?求他还给俺们的鸭子鹅,哪怕只给一半也行!俺们跑来的二百多只呢,还给俺们几十只,几十只都行!俺们也好回生产队有个交代不是?”
“哈哈哈……老同志!还给你们就甭想了!俺就是大队长他的宝贝儿子,也快要接班的准大队长了!就俺说的,一只也不会还给你们了!所有来到葫芦湖里的鸭啊、鹅啊,统统地全都是俺们的了!哈哈哈……都没收好几拨了!”
“这……这样做,你们是不符合社会主义新农民的又红又专的思想觉悟要求的!”
“哈哈哈……俺说老头老同志!你们生产队的社员同志们和俺们生产队里的社员同志们,都是新国家新社会的社员同志们,都一样,那咱们当干部的只要是一心想着社员、做事为了社员,那就是好干部!大人物也是这么说的!”
“啪啪啪……”小五拍着巴掌说话了,“好!说得好!只要是为了社员同志们,甭管为的是哪里的社员,也甭管他为的这些社员是他什么人,那他都是好干部!
就算是他为的是他的父母、兄弟、儿女,这些人也是社员嘛,那他也是为了社员,他也是好干部!八爷!咱们走吧!”
“小同志挺会说话的嘛!整得跟真的似的,把劳资都给弄晕乎了!走吧你们,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