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绁芊将手中杯放下,一声清响传开,四周随着音浪波及,全部都焕然一新。
走廊变成新木搭建而成的,周围的花园也被整理的井井有条,恶臭变成了鸟语花香,天空也重现了暖阳,就连风都暖和了起来。
也是奇怪,天九竟然不觉得眼前这本不该存在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是件奇怪的事情,他反而平静至极,缓缓走上前去坐在绁芊对面。
两个不同时代的同一个人面对面坐着,微妙中却又很是平和。
“你找我有事吗?”
天九问的平静,他倒是不怕眼前之鬼是欺骗自己,万物都或许会欺骗他,但唯独修炼过如命决之人身上那特殊的死气之感不会骗他。
绁芊听罢,为天九倒上一盏热茶,并将它缓缓放在天九面前,他面容和煦,笑容温和优雅,只是,却藏不住其中死亡的气息:
“我算出你今日会有一劫,便来帮你。”
“劫数?”
绁芊脸色一顿,沉默中微微一笑:“是你的劫数,也是我的结束。天机不可泄露。”
天九未曾听懂绁芊说的谜语,只是绁芊又再次指了指那盏热茶,让他喝下:“喝下它,我这残魂将会暂存与你的身体之中,等待劫数来临之时,我便会出现为你化解它。”
天九毫不犹豫举起茶杯,喝下前,忽的笑了一下:“呵,就和冷无痕那家伙曾经寄存在我身体里一样。”
随后一举喝尽,绁芊依旧那般笑着:
“离别之际,我要提醒你一句,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同时也在你的身上发生着,一定不要试图改变梦境。”
说罢,绁芊的残魂便忽的随风飘散,现场又变成阴气森森的模样,只是手中的茶杯还是崭新又温热的。
天九咂咂嘴,嘴里还有那茶的余味,微苦。
他向来搞不太懂绁芊这个人,尽管他就是曾经的自己,所以天九对着绁芊最后那云里雾里的话也是半推半就,权当是听了记在心里,也不再多探究。
绁芊出现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天九还没缓过劲来便又被此处那阴风给吹醒了,直到察觉千颜流年的灵气残留正在逐渐消失之后,天九便连忙起身追去!
而另一边千颜流年跟随着那道白影,一路走到一座卧房之中。
他醒来时,见自己就这么站在房间之中,而这房间鎏金装潢,红毯铺地,红烛高照,甚至那红帐还挂着,未曾被人掀动过。
摇曳的烛光微闪,剪纸窗花映着外面的影子,只听见冷风阵阵,好似女人哭声。
床边脚下散落着一个雕花的小木盒子,盒子用金字封边,很是好看。
锁被大打开着,千颜流年走上前去,见其中有着几只金钗,一捧红绫,还有一张仍旧崭新的画卷。
千颜流年将画卷拿在手中端详,打开之后,里面显现出一位神态雍容华贵,又难掩温柔气质的美人。
那女人眉目柔情,似乎正看着千颜流年,有说不尽温柔。
“丹···参····”
千颜流年鬼神神差道出这个名字,他也不知为何,只是下意识便将这女子的姓名说了出来,似乎,他就是知道。
“夫君。”
忽然,一道极柔女声从千颜流年身后响起,他似乎并不害怕,转头看着那帐中朦胧女子。
千颜流年身侧忽然出现两位侍女模样的女孩,她们伸出纤纤细手,缓缓将幔帐拉开——
露出了其中那位肤如凝脂,神态温和,样貌却不怎么出彩的女人。
女人头戴金钗,手套玉镯,颈肩用红色勾勒出一个名字,却是写着千颜留陌。
她身着红衫,好似新娘装扮。
她双眸含笑,面色微红,好像是一位刚刚经历过洞房之事的含羞少妇。
她轻微抬头,瞥见千颜流年一直盯着她颈脖间红记,便将手指轻轻划过那四个字,轻笑道:
“夫君真是幼稚,我本就已经是你的夫人了,还偏要在我身上写下你的名字,像是个宣布主权的小孩子。”
夫人?我···我成亲了??
千颜流年怔怔的看着那位女子,而她却被看的越发脸红了,甚至就连身上肌肤也被染上了一层绯红。
“夫君,你怎么···总是看着我?莫非,我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千颜流年尚且年轻,哪里经受过这等诱惑,他颅内冲火,简直烧的他无法思考:
“不···没有。”
“留陌。”那女人坐了起来,将柔软的身子缓缓靠在千颜流年身上,千颜流年只感觉自己身前一阵软孺,似乎像是抱了一只小猫,“像昨晚那般,紧紧抱住我。”
我···是千颜留陌?
千颜流年怔怔地将手举了起来,缓缓朝那名为丹参的女子靠去····
“留陌,我想你。”
千颜流年的眼帘逐渐变得沉重起来,怀中的女人柔情似水,他虽有一身劲道修为,却怎么也无法推开这一摊柔水。
“我是····千颜留陌。”
千颜流年的双眸忍不住闭了起来,女子香在鼻尖萦绕,似乎在不断勾引他入睡。
“千颜····年!妈的···流年···你···见了没?!”
嗯?谁在叫我?谁又是,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