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他褒奖道,然后伸出手,他本想抚摸绁芊的头,却顿了一下,改为拍拍肩膀:
“你终于,明白你母亲的期待了。”
他的浩瀚如星辰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欣慰与怀念,他并未多做什么,只是随后他回身准备离开:
“儿子,莫问前程,忠于本心。为父一直都在注视着你,离去吧,直到你归来的一日,为父都将成为你的后盾!”
绁尊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虚无中,而绁芊却一直注视着,很难回神。
驻足良久,他才发觉自己的眼眶湿润。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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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中的半途,夜已深,他们栖身在树下,火堆在黑夜中耀耀生辉,红色的光芒映射在二人脸庞上。
莹初注视着绁芊那张正在温和笑容着的脸,忽然她伸手去摸了一下他脸上的伤痕。
绁芊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惊诧地回望莹初,见她嘀咕着:
“这才对啊,有伤的时候怎么会开心的笑。”
绁芊很小心地为伤口上药,痛的龇牙咧嘴。
不是他不知道痛楚,只是在得知了父亲其实并不像地府灵魂所说的那样对自己漠不关心,这令他十分欢喜雀跃。
他并不是独自一人。
绁芊笑了起来,莹初看他这副怪异的表情,又哭又笑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事后,月上枝头。
“————就是这样。”
莹初述说罢她发狂前发生的一切,绁芊听罢若有所思。
“那个黑衣人我似乎也遇到过····”
他皱眉回想,记忆却很模糊,“你的发狂是在看见那张脸之后,还有听见那个名字的时候也会非常痛苦,他似乎知道这点,因此还拿这一点来刺激你令你发狂。”
“那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莹初摇摇头,她有些恼火:“老娘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鬼知道这谁啊,莫非这又是什么诅咒??”
绁芊看莹初怒火攻心,气急败坏的样子,顿时笑出了声,随后他安抚道:
“好啦,或许这事落樱会知道,毕竟他先前就叮嘱过你不让你碰到仙像,恐怕他早知道其中缘由。”
莹初冷哼一声:“那个家伙倔的很,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绁芊歪头,莹初瞧他一眼,以为他不信:“我在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和一个凡人小姐勾搭在一起,他们私定了终身,甚至最后他带着那位小姐逃走了,他从人类的手里将妻子抢了过来,在深山老林里生活。”
“可是人类的寿命总是很短暂的,人类小姐去世了,留下他一个,孤孤单单的存活下去,直到现在。”
莹初回头指了指自己,“基本上我活了多久,他就活了多久。”
她抬头仰望星空,感叹道:“这么一个倔驴,每个人都劝他不要再沉迷于过世之人,可他还是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数的年月过去了,他依旧深爱着那位小姐,用永恒的爱去铭记他们的过去。”
然后莹初变得很无奈:“你说就这么个倔强到几乎变态的妖,一旦认定某件事情就绝不反悔的,会轻易告诉我真相吗?”
绁芊听罢,在深刻体会到落樱的执著之后,也更加感叹。
“当初落樱他肯定是用毕生的勇气,去挑战世俗的偏见吧。”
绁芊呢喃着,随后轻笑:
“他或许不会告诉你,可不一定不会告诉我。”
“·····”莹初一顿,随后恍然大悟,“对哦。然后你再告诉我。”
“呵呵呵。”
绁芊笑了笑,脸上的伤口再次被拉扯,有些疼痛。
他忍不住去抚摸脸颊,可莹初却抓住绁芊的手,绁芊以为她是体贴的照顾自己,毕竟手上还是比较脏的,万一又污染了伤口就不好了。
可接下来的一瞬,却让绁芊彻底涨红了脸————
莹初用自己的舌头舔舐了绁芊的脸颊——准确来说,是脸上的伤痕。
湿热的触感令绁芊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只感觉热血上涌,整张脸包括耳朵根和脖子都红了起来!
而莹初刚舔一口,舌尖就传来一道极其苦涩的刺激,令她简直面部扭曲,然后抱头哀嚎:
“呸呸呸!!!忘了忘了,药····”
虽然莹初现在很痛苦,但是绁芊觉得刚好——
这样一来他的面红耳赤便不会被莹初所发觉····
虽然这样有些狡猾。
夜晚,在火堆摇曳的光芒照射下,坐在灌木上休憩的一男一女,男子一手捂着脸羞涩不语,而女子则面带苦涩,恨不得将整条舌头都丢了。
绁芊刚想放松,腰一松懈,忽然便听见一个物什掉在地上的声音,绁芊回头看去,才发觉自己身上有个玉筒掉落了下去。
他刚捡起来,脑海里便突兀地浮现出一段讯息来,紧接着他愣住了。
莹初见他定住不动,便问他发生了何事。
而绁芊则一脸难看地回过头来,道:“我父亲为我留了段讯息,原来皇族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近日来上三区高层一直暗流涌动,并且行事诡秘不让旁人知晓,就是为了活捉你,似乎——是为了你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