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急的等待中,消失多日的赵进最先回来了。
赵进这一趟出去了五天,原来的60来号人一下子变成了300多号。
虽然那新增的200多人里老的老、小的小,真正的青年男子还不足一半,仍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了。
不过,意气风发的赵进见到李平后却变得唏嘘不已,这几天他都经历了什么脑补也能知道个大概,而李平只乖乖的留在城中竟也歪打正着的发了家才更让他羡慕,真是命数没法说。
可赵进都回来了,先走的马兰却还是没有消息。
然后史明和王成武也仍然不见影子,跟着同去却只三天就先回来的李盛才也只是知道史明和王成武大概还平安。
在已渐渐开始弥漫的不安中,马兰终于在出发的八天后回来了。
除了他们最初那近二十来号人一个没少外,马兰竟也带回了近200名男男女女,甚至还有一部分粮食和5匹骡马以及8头毛驴。
考虑到马兰带回的人中仅壮年男丁就有130多个,然后年轻女子也占了30来个,其他的才是老少,其人丁质量显然要好于赵进。
原来,襄阳的乡间在这些天已彻底乱成一片,不断有成群成群的官兵四处征粮征兵,抢掠早已失去控制,地方遭到了彻底荼毒,乡民们自然也全都惊恐万分。
这时,马兰那支名号颇大又打着探亲名义的队伍就成了一些走投无路的年轻人选择之一。毕竟左大将军亲儿子的部属还是挺唬人的,而探亲的名号怎么也比公开征抢要好。
再加上这带队的马兰本身又非常悍勇,军伍也颇有模样儿,对普通乡民也比较客气,既不强拉也不硬抢,然后还有熟识的本地兵们现身说法,于是在中国多相信熟人的传统下,一些青年最终选择了加入其中以图让自己能少受罪。
而此时越来越混乱的乡野也让马兰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人一点点的聚多,但他并没有让部下们一拨一拨的先行结伴返回,而且坚决的始终把大家紧紧聚在一起,只求稳妥和安全。
来去的路上,他们还和几小股分不清是官兵或是贼寇的人马发生了火拼,这带回人中的一小半和大部分年轻女子实际上就是打赢的战利品,是那些人的抢掠果实。
而马兰所带的士兵竟只有两个受了点轻伤。那几小股谁也搞不清是官兵还是贼军的营伍基本都是见了真章就被打散,也可见当下乱军之弱。
不过,马兰也绝不去碰那些大股的军伍。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多看不惯,他都只赶紧避开,躲得远远的,他又不傻。
当然,左梦庚的名号也给了他不小的帮助。
马兰的归来让李平再也等不下去了,此时他的实力是得取了迅速提升,但粮食也因此陷入了严重紧缺状态。
更要命的是,陡然增加了这么多人,让本就已经开始拥挤的地方更加难以承受,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于是,在马兰回来的第二天,李平就点了一百五十人并带着那肥婆娘全家出城去西边的山中找粮食,至于家里则委托给了赵进和宋宝来帮忙照看。
穿过了紧邻襄阳的羊牯山和万山一路向西,一望无际的连绵群山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它的广大和辽阔真的是令人望而生畏。有人说根本就走不到头,也有人说真能走出去的话就是千里之外的四川了。
但反过来,这群山也绝对是企图穿越者的恶梦,更绝对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那肥女人没有撒谎,在群山中只七拐八拐的穿行了半天,他们就在一个坐落于山脚的小山村里找到了粮食。
这些粮食被藏在一个小山洞中,而不大的洞口则隐蔽在一个院子里,院子中还堆满了不值钱的贫矿石和少量收上来的小动物皮革,无论是伪装还是满天过海都做的非常出色。
得益于小山洞巧妙的结构和保管人精心的设计和措施,这些粮食被保存的很不错,而且数量也很惊人,二百多石的粮食就是让李平的营补充满编也可以就食几个月。
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想不到在这穷困的山中、在这潮湿阴冷的环境中竟会有人大量的保存粮食,李平也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智慧和于乱世中生存的本能。
找到粮食后,肥婆娘一家的死期也到了。
李平必须杀他们,这是他必须表明的态度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
为了表明对待善恶的态度和树立部队的正气,李平得杀他们;为了防止日后被乱咬、报复以及后续可能的官商勾结等麻烦,李平更得杀他们。
李平很清楚,像襄阳这种大城里的粮商能做起来必须得有官面上的照应才行,现在也许是他们的关系网出了问题或断了节,才会这么长时间没有官场的人来捞他们,但时间长了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但只要人死了一切也就都了结了,毕竟这年月除非他们官场中的照应是至亲,否则不可能再盯着此事。
只是杀人并不能随随便便的去杀,不广而告之,不营造点气氛,很容易让人误会是滥杀,更容易起反作用,于是李平想到了公审大会。
但回城中搞这公审大会,怎么想也不合适。
为防止说不好的麻烦,于是索性就在这山中寻一宽敞地自己组织,并派人接来了一部分受过这家迫害的乡邻。
等一切准备妥当后,李平学着从前影视里看到的样子,在一个高坡上让众犯跪成一排。
每一个将死之人脖子上也给插上一块长长的木条,木条上草草写着杀人犯、奸淫犯和帮凶之类的罪名。
能在这山中为老财看管粮食的也必是很亲近之人,自然也留不得,李平也给他们定下了为虎作伥、作恶多端等罪名。
坡下,200多名李平的部属和乡邻代表们盘腿围坐成半圈。
公审开始后,一名名乡邻、苦主挨个上台进行了悲惨控诉,几名仆人也进行了悲愤的指认。
这种形式对这个时代太新颖了,李平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再进行什么氛围烘托了,因为坡上坡下很快就哭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