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敢于直接提出不同的观点缘于李平在这些日子愿意倾听不同的意见,也没有搞一言堂的爱好。
不过,这三个人如此的异口同声,应该是之前有过交流,可能是看李平一直没再提过这事而觉得李平也有了新的想法。
他们说的不能说没有道理,而且直接站在了当家的角度更显难能可贵,至少说明已经有了一定的归属感。否则只是打算混的话,自已能拿到的好处越多才越好,家当足不足他们才不会关心。
可李平在这个问题上主意已定,他有自己的考虑。
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依附,更需要向心力,而这么快就食言并放大伙儿鸽子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在这最需要老兵们带动和控制局面的时刻。
这也是他必须先办此事的原因。
“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更何况军中无戏言,只要我们有条件就必须信守诺言,你们一起去执行吧!”李平略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坚定的说。
李平铿锵的言语让哨长马永的眼神中当即闪过一缕光芒,他整个人也随之更挺直了一些并大声答起了“是”,一旁的段强被他带着有些发蒙的跟着应了一声。
只有胡忠山似乎还有想法的挠起了脑袋,但刚想说出什么时却被马永一把给拽走了,只留下“诶”“我,我…”的断音。
趁着三个哨长去组织给“老兵”们发鞋的空儿,李平撵上了正四处乱转的宋宝来,决定和他先一起看看整个营地的全貌,也好能弄出个基本的营建方案。
上千号人,又有男有女,还有的是兵有的是民,由着大家自己东一块儿西一块的胡乱建窝是肯定不行的,必须要有统筹安排。
“交给我吧!你提需求,怎么建我来搞,这些天光琢磨这些东西了,这回有了足够的场地更好办了。反正也都只要简易的,三五天保管大家不会再睡在外面了。”宋宝来对李平的烦恼根本没当太大的事。
这家伙在从前的另一世就经常在乡亲们起宅子时帮着搭把手,然后他自己也有过一些主持搭房建屋的经验,甚至还建过小厂子,前期在襄阳城里时更是积累了不少从快从速的经验,李平头疼的事对他好像还真不算什么。
术业有专攻,在“专业人员”面前很多事情并不复杂。
李平知道原委后当即大喜,并立即决定把整个营房建设的事交给宋宝来全权负责,人员也全部归他统一分配调度。
宋宝来对李平的信任也十分高兴,拍着胸脯连连保证没问题。
正当两人准备研究一下整体计划时,逐渐起高的一阵连续的欢呼打断了两人。
那是刚刚得到新鞋子的士兵们的情绪被再次点燃。
李平想了一下后还是带着宋宝来先向分鞋子的地方凑了过去,他想看看人们的反应
果不其然,一个个“老兵们”全都兴高采烈,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反复的试穿着、炫耀着,见到李平更是眼光热烈的不住大喊着“谢谢把总”,众多围在一旁的其他士兵百姓们也全都满脸羡慕。
李平知道目的达到了。
宋宝来也一点都没心疼的充分认可了李平的做法,虽然他已经是后勤大主管了,这些东西以后都要归他管。
不过,紧接着他们就要抓紧干正事了。
尤其是现在已至正午,想干什么都必须要从速了。
这里虽然距襄阳城并不远,但出城却耽搁了不少时间。尽管襄阳城的城门管理在这段时间因久未闻敌情而有所放松,但这么多人还跟搬家似的大包小裹,仍免不了被盘查的久一些。
不再拖延,把整个营地又走了一圈后,李平和宋宝来开始按照兵民分开、男女分开、训练和生活生产区分开的原则对营区进行了大致划分。
当一项项工作开始被逐渐分配下去之后,营地内很快就热火朝天起来,尤其是那些刚分了鞋的“老兵们”更是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跟着流了一会汗的李平看着宋宝来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心情大爽的他干脆放心的跑去了他的住所,一个建在小山包半腰处的小院子。
这个小院子隐藏在绿林之中,只有一幢低矮的带着套间屋子。这屋子还保存的颇为完好。许是它藏于树荫之中孤零零的,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没人愿意特意来费事拆毁吧!
虽然并不高,但站在院子中透过周围的树荫,目光正好可以包揽山腰下的整个营地,除了蚊虫多点,还真是一个清静的好地方。
李平需要思考,需要安静的思考。
他必须要谋划部队的建设与训练问题,这是一件更重要和更刻不容缓的事。
快速的扩充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人员多了后部队的控制问题也更加复杂,没有坚强的纪律和严密的组织,他们将只是一盘散沙并很容易失去控制。
至少,他也得首先解决当前的兵民不分问题。
对这个问题,李平已经有了一定的腹稿,宋宝来的加入让他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间,至少宋宝来比这里的古代人更值得信任。
近千人当然不可能全都当兵,兵民分开势在必行,只是那么多民由谁来管和怎么管曾一直困扰着李平。
有了宋宝来,李平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可以专心于军事了。
500多青壮,李平打算筛选一番后编成三个满编的哨,而其余的人则可以全部交给宋宝来去领导。
对于不编成更多的部队,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什么是青壮?
对李平来说,16岁到40岁的都算,这是他不得已放宽的标准。如果继续缩小范围,弄个18到30岁,恐怕他连一个哨都编不成,这就是现实。
而且,这还是在对身体素质不做过多要求的情况下。
大脖子病、夜盲症、佝偻病、个子过于矮小以及明显营养不良等一系列后世已经很难见的病症在这时却是相当普遍的,尤其是由缺碘引发的大脖子病在山区和内陆更是非常广泛,很多人甚至都不把它当成病。
李平自然也不能太挑剔,如果他还想要兵的话。
有了大致方向,部队怎么编,训练怎么搞,队长、什长谁来任,就成了一件要认真仔细思考的问题了。
人事从来都是复杂的,基本原则问题也是最困扰人的。
至于过些天是不是再出去疯狂一把抢成熟的稻子,他却完全没有考虑。他现在有了些存货,脱离下限的事就更做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