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在感慨自己死定了,敌人也在发蒙。
只这会儿功夫,他们的伤亡就大的让他们自己都感到害怕,他们还在坚持只是因为他们非常显而易见的人多很多,而李平他们没几个人。
但他们还是开始犹豫不前了,没人想第一个去死。
他们只是凭借着人多,努力去粘着去围着,让李平等人无法轻易走脱。
当然更主要的是,这里原是官军马把总的后卫部队区,敌军的重要头头们都不在这里,也就没有人更严厉的去驱赶他们上前。
看到敌人的胆怯,李平哈哈大笑起来。
他提刀向前一个诈扑,他对面的几个敌人立时吓得向后猛退了几步,李平笑得更厉害了。
突然,他对面一个敌人的脑门上插上了一支羽箭,然后又一支羽箭准确的插在了一个敌兵的脸上,接着所有敌人的脸色全都大变。
一大阵喊杀声也紧随着从李平身后传来。
面面相觑之后,李平对面的敌人立时就有几个开始向后奔逃。
李平转过头,看到一大堆自己的弟兄正嗷嗷的从后面的薄雾中冲将出来,为首的马永正在那里张弓搭箭。
马永带大队出击了,李平神情顿时一松。
敌人显然被这杀出的一大股官军打了个措不及防,尤其是马永那一大片人不断从薄雾中涌出来的效果相当唬人,箭又射得准,杀的又狠,短时间内就给还想顽抗的敌兵造成了大量伤亡。
终于,在这附近实际上人数更多的敌兵崩溃了,他们开始四散奔逃,有很多人甚至直接又逃回了树林之中。
李平这时才顾得上低头去查看腰上的伤,伤口果然只是在出血,并没有什么别的什么东西流出来,但也火辣辣的疼。
他随手从腰包里拿出一条卷起的长白布条去缠伤口,后面的刘三急忙上来帮忙。这白布条是李平让卫生队给每个士兵都特意准备的,看来是派上用场了。
看马永焦急的过来,李平咧开嘴赞许道:“干得好,马永。”
“长官,我来迟了,都怪我。”看李平肩上还插着的箭,马永忍不住自责起来。
“你做得很好了。赶紧吧!趁敌人乱着,组织部队撤退,把那些还在地上跪着的都拉走,快走。对了,记着,抓两个舌头。”
再撤退时,没有再摆蜈蚣阵,而是简单的成两路保持着戒备快走。
这个时候,再被敌人攻击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他们必须求快。
一边走,李平一边快速审讯着挑出来的5个舌头。因为敌兵退得太快,马永根本没刻意去抓,就直接俘虏了二十来个敌兵。
没有废话,有问无答直接砍人。当砍下一个脑袋,剁了一个人的两支手后,其他的敌兵立刻就招了。
这伙儿敌人竟是前些日子在襄阳城外与总兵方国安的部队火拼的那支人马。
他们的兵力并不多,但也有约七八百人,主干虽原是一伙山贼,但大部分不久前还都是普通的乡民。
他们和方国安的部队火拼后,因为没有足够的粮草和害怕被截击,他们并没有远远的跑走。而是随便冒充了一支新投奔的官军后,又出其不意的反绕了个大圈,跑到这山中躲避和歇息,看能不能征集到一些粮草或趁乱抢些山外明军的粮食,然后再遁入外地跑路。
没成想,却意外探知了左梦庚的夫人来上香,这才临时起意,决定劫了左夫人这条大鱼来发笔大财。
前日早上那庙中的好几个香客就是他们的探子。
前天他们冒雨走了一天,才匆忙到达这山谷中,本以为昨日就能把事干完了。没成想却又被浇了一天,今天早上因怕生火露了行踪,一早上都没吃饭。
听了这些,李平有些无语。
也这才明白,为什么一个大山中的小庙会在一个上午就有那么多的香客。
然后还有就是,这左良玉真是什么人都收,以至来投的农民军、贼军太多,已没人能搞得清楚各支乱七八糟的行伍了,这才让这股叛军能顺顺当当的安全躲过追杀,并不露马脚的在此聚众。
不过,这伙人的头领倒也是个胆大之人,敢钻这良莠不齐的空子,还敢打这样的伏击,从发现目标到下定决心再到组织实施,几乎可以用神速来形容了。
这是真的很有些本事。
不过,也怪现在的官军实在太弱,谁都敢来啃上一口。
正待了解细些时,他们靠近了山谷的出口外,也是一处比较狭窄的所在,然后那里还果然出现了一股排着队形的敌军兵马。
可能因为在山谷的出口,这里已经没什么雾气,让一切都变得较为清晰。
这伙敌军大约有百余人,他们的前排是一排特制的长长的竹矛,长度远远超过了正常明军的长矛很多很多。当然因为是竹子,也粗了很多,重量应该也不轻,以至于这些长竹矛的底部都被斜插在地上。
这一看就是奉命收口的敌人截兵。
看很多人都长长舒一口气,李平估计他们是庆幸当时没有立即向后逃。否则部队一旦乱了,后面又有人掩杀,两边又都是峭壁,碰到这样结阵堵口的敌人,只能是全军覆灭。
看到李平这一大队整齐且并不慌乱的人马后,对面的敌兵也愣了,一下子开始骚动起来。
李平停了下来,略看了一下敌人的阵形,用手摸了一下后肩上已砍断的小半截羽箭后,对马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