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滔滔,黄河水患在古代一直都是沿岸人民最大的敌人,而崇祯十五的黄河恰于开封城北20里处蜿蜒东流。
但其实,从前的黄河并没有距开封这么近,否则北宋也不会选择在此建都。
宋以前的黄河离开封是比较远的,直到金代明昌五年黄河改道,黄河才逼近开封,开封也才始有黄河之危。
为什么说是黄河之危呢?
因为仅明一代,黄河在开封辖境就决溢86次,其中在开封城近郊就有58次,并多次水淹开封城。汹涌的黄河水成了开封最大的威胁。
当黄河水患成为开封头顶的达摩之剑时,黄河河务也俨然成了河南地方官的主要职责。
于谦任河南巡抚时,于正统十一年完成了开封城西、北、东三面20公里长的护城堤。然而正统十三年的黄河决口并再次改道,却把开封置于了黄河北岸。于是景泰二年,河南巡抚王暹又加修了城南护堤,使护城堤全长达40公里。
但黄河却又于弘治六年再次改道,并跑到了开封城北10公里处,人们不得不重新再修堤。
吃饱了饭的张清、瘦猴儿和原野三个人躺在一张大通铺上睡不着,今晚的热食让几个人都难得的舒坦,也更多忧愁。
不知何时还能再饱饱的吃顿热乎的!
“大哥,我以后要是能娶上像嫂嫂这样的女人,这辈子也就算值了。”瘦猴儿摸着肚皮发着感慨。
“她是个好女人,就是命苦。”原野也跟着说。
“是啊!我哥的福分,我们家的福分。”张清有些苦涩的应和。
她的嫂子,一个美丽的女子,一个贤惠的女子,一个温柔的女子,一个能干的女子。这些年,都是她一个人在家里家外忙活,既孝敬又聪慧。
张清的大哥走的早,也没留下子嗣,但嫂子却并没有改嫁,而是一直精心伺候着公婆,照顾着先夫的妹子,操持着家中的营生。
这个家,可以说在这些年里里外外靠的都是她,左邻右舍没有不夸赞的。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嫂嫂,又有谁能不羡慕。他们张家亏欠她太多了,他张清是打心眼里的尊敬和感慨命运的不公。
“大哥,今日有人跟着顺哥,我都料理干净了。”原野突然在大家美好的想像与感伤中突兀的说了句旁的。
“几个?”张清在黑暗中扭头问,他并没有意外。没饿脱了相,又不是军汉,还不是贵人,本就惹人注目。
“3个,面生,应不是这左近的,都饿干巴了。”原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说。
“嗯……瘦猴儿,你这几日多打探打探官府和外面联络的道儿,得了机会去城外探探路!”张清没再继续原野的话题却转向了旁的,他明显对这种事并不太放在心上,也对原野极其的信任。
“咋?决定走了?不再等等?”原野却插了嘴问。他很清楚要是能走早走了,可因为必须得带着3个女人,没人敢保一定稳当。
“粮不多了。这几日,我眼睛跳的厉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张清忧心的说。
“行,大哥,我明日就好好打听。再待下去,我也快疯了。不过,咱们从哪头走?”瘦猴儿还没缓过美好拍着肚皮说。
“多问问南边,北边是大河,又有援军,贼军定然看管得严。但也别死性,哪边顺当走哪边。”张清思索着说。
平常人也许不知道,但张清却很清楚,这么大规模的围城战是不可能把四周围得死死的,总有很多口子。围困主要是挡大股人马和补给,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水泄不通。
道理很简单:开封这么大,围困者就是站在土城上,把开封围住也得周长40公里,就算是一米只站两个人,也得要8万人。李自成的部队就算真有百万,也就站成十排。要是真这么围,城里边只要一集兵就打穿了,最后反什么也防不住。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开封城一直和黄河北岸山东总兵刘泽清的援军以及巡按御史严云京有联系,而且也非常顺利。
七月中旬的时候,总兵刘泽清甚至率5000兵渡过黄河在距开封仅八里地的朱家寨扎营,后坚持了三天才被李自成的部队赶回北岸,而且其主力还未有大损。
这么大的阵仗,又这么近,守城的普通官兵知道也就不稀奇了。
而且,为了解释饥饿问题,开封城的城门还经常开启,放军民出城挖野菜、拾柴火。而农民军也多不会前出攻击,他们大多沿土城驻扎,尽管土城距砖城才约五里地。
甚至,农民军也要挖野菜、拾柴火,双方相遇,哪边人少哪边逃。
开封与外界的联系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畅通。也因此,小股人穿越防线也就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当然不保准儿也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