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汉水二十多里远的一个大庄园内。
几十个官军士兵正在庄子内的一片空地上围在几口大锅旁不停的留着哈喇子。
一块块满是肉的骨头与各种形状的大肉块子在那几口敞开盖子的大锅中翻滚着,四周的地上到处都是骨头的残渣。
谁也说不清这是第几锅肉了,只知道空气里全都是肉的香味。
一个官军小头目正不断厉声催促着几个头发蓬乱、满是恐惧的青衣老仆把火再弄大些。
在人群后,坐在一张突兀椅子上的另一个明军小头目见状取笑道:“马老四,你他娘的不是吃过了吗?如何又这般心急,难不成这么快就全都拉出去了?哈哈。”
那被取笑的明军小头目没有丝毫不悦,他抹了一把脸上油渍渍的胡须,竟笑呵呵的回道:“是他娘的全飞出去了,这般快活太消耗力气了。不过刚才也确实吃的少些,还不是为了能先人一筹,我可不喜欢摆弄别人刚弄过的小娘,新鲜的味儿都不一样儿。你不也一样?”
他一说完,两个小头目全都扭头看着旁边的一个大院猥琐的哈哈大笑起了。
此时,那院子当中正燃着几堆熊熊的篝火。
篝火旁正有数十名女子被集中的散乱于地上的一堆堆被褥之上,她们全都衣衫尽没并被压着一个或更多的老少汉子。
哭泣虽然还不时的在她们之中断断续续的传出,但大部分则早已只剩满脸的泪痕和空洞的眼神。
但男人们的喝笑与疯狂之声却从未减弱的充斥着整间院子。
在这院子内的一个墙边,几十具男女包括几具孩童的尸体赫然堆积在那里,有几个头颅还直接被插在一旁立起的几根木棍之上。
扭曲的尸体、庞大的集体疯狂场面让整个院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怪诞。
在这大院的屋子里,这伙官军的头领和几个亲信正微醺的围坐在一张满是酒肉的桌子上划着拳,在那头领身后则站着两个身着华服、神色黯然、皮肤白净娇嫩的年轻妇人在拿着酒壶伺候。
这几个明军时不时的把他们啃剩骨头直接扔在地上,几个跪伏在地上浑身光着且满是伤痕的女子立即像狗一样紧张的爬过去用嘴叼住并舔食。
每每如此,桌上的几人都要大笑一通。
又扔了一根骨头后,那头领看了看外面开始暗淡下来的天色,扭头抓住身后一个华服妇人的衣服,直接把脸凑上去在上面抹了抹嘴上的油。
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着桌上的几人道:“天快黑了,你们几个且等会再吃酒,先去外面看看,让那些兔崽子们都动作快点,别他娘的光顾着吃喝和玩女人,搜刮得细些,财货和粮食一定都先装好车,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好像还有一两队人没聚过来呢!不等他们了?”一个亲信摇头晃脑的问。
其他几个正在起身的亲信闻言也都看向那头领。
那头领略一思索,有些心烦道:“这帮小兔崽子心都抢野了!回来时,我定要好好的抽他们一顿。算了,不等了,再耽搁就真追不上大队了,老子可不想丢了这身虎皮。他们要是有心,自会想办法追上咱们。”
亲信们立即全都笑着称是,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向屋外。
“大脑袋,把这几条母狗牵走,给外面的弟兄们乐呵去。”那官军头领在手下的几个亲信即将出门之际从后面又喊了一句。
一个脑袋大大的家伙当即又笑嘻嘻的转回身来,然后向撵狗一样把地上跪伏的那几个女子撵出了屋。
黄昏时分,大脑袋小头目打着饱嗝出现在这庄子的大门内侧,十几个本来东倒西歪的守门士卒看到他都急忙站起了身。
大脑袋小头目趾高气昂的问:“可曾发现有什么异常?”
“没有,没有,一切都好着呢,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招惹咱们,不要命了吗?”负责守门的小头领忙陪笑着回答。
“那倒也是,呵呵……一直没人靠近吗?”大脑袋小头目点了点头后,又随口多问了一句。
“那倒也不是,一多时辰前,来过一小队别营的官军。”负责守门的小头领急忙接道。
“咦?”
大脑袋小头目疑惑盯向那守门小头领。
守门小头领立即解释起来:“那伙官军不足一队人马,看这里已被我们占了,倒也客气,只讨了些水喝。我和那领头的队长攀谈了几句,他们都是游击李平的部下,因为当初守江所以撤得慢了,只能跟在大军的最后头,因粮草征集不易,只好远离汉水来碰碰运气。他们游击的本部现在离咱们还有二三十里远,他们这些小队是被派出来探路和搜集粮草的。”
“可有什么破绽?游击李平,这名字俺好像听过?”大脑袋小头目挠了挠脑袋疑惑的问。
“李游击就是救过副帅的夫人那个,您忘了,这事当初传得挺广的,小的当时还特别留过意。他说他们是李游击的部下,小的还特别多了心眼,问得细了些,那队官军里的几个人对答都很顺当,事儿也都对得上,那队长和兵卒神态什么的也都正常的很,小人觉得没什么问题也就没往上报。”
守门的小头领说的虽很小心,但明显也有些自得他处置周全。
“嗯,知道了。他们被落在后头是有点难受,但比咱们爷官大还是容易有麻烦,还好离着咱们远些。不过,咱们明早也要走了,也省得打交道了。”大脑袋小头目撇着嘴道。
“那是,那是,跟在别人后面吃剩菜的日子确实不美,但咱们这里离着江远,很多地方还没过兵呢!有的是好东西,倒也不用担心他们狗急跳墙来找我们索要。”守门的小头领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行了。后面都精神着点儿,酒肉、女人缺不着你们,一会儿就有人来换你们了。”大脑袋小头目对这个话题明显已经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