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平驻蕲州的骑兵二连一个班与张献忠的哨探骑兵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直接冲突,四营营长刘明等十二人被杀,马匹也同时损失,只二人逃回。
惨败!巨大的惨败。
震惊的李平几乎是铁青着脸急忙赶回到了富池镇上,宋宝来也忧心忡忡的紧跟而至。
他同样急于知道到噩耗的详细情况?
这是自他们攻占蕲州之后与张献忠部队发生的第一次交手,本就已经非常令人心焦,然后还是这个结果。
“到底什么情况?骑兵连怎么干上侦察连的活了?还有刘明,怎么会跑到骑兵部队去?”李平一进参谋处就一阵扑头盖脸的喝问。
正一片嗡嗡声中的参谋处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作训股长吴冬在寂静中急忙迎上来解释说:“战斗地点在蕲州城北赤东湖另一侧的山区边缘,距离蕲州城只二十里。与张献忠部交战的骑二连那个班本来只是野外训练经过那里,刘营长则是跟随进行体验性训练,并没有想到会遭遇敌人,尤其还是大清早的。”
吴冬一边说一边将李平往挂着大地图的墙上引,手指也很快就指向地图上一个被红铅笔新勾出的一个不规则圆圈上。
那里就是战斗的发生处。
铅笔早在襄阳时就已被宋宝来鼓捣了出来,保障营在生产上对此有着强烈需求,不过那时一直不太成熟。
到富池后,宋宝来终于解决了铅笔制造的全部技术障碍,并马上成为了参谋作业的最重要工具。
吴冬的话让李平有些发愣,站到地图前更是眼光一紧,他迷惑道:“敌人什么时候前出到这么近了?再说发见敌人精锐侦骑就跑,十四个人也不至于只跑回来两个吧!”
地图上并不是只有一个红圆圈,而是有很多,每一个都代表着一处张献忠侦骑频繁活动的地点或者新出现的地点。
自四月下旬始,这些红圆圈就开始骤然增多并越过黄州府城东边的浠水河直达蕲州西边的蕲河,但没有再过河。
李平的侦察连也因此停止了越过蕲河向西的侦察活动。
双方都非常谨慎的刻意回避着发生直接冲突。
至于蕲州东北的广济县城附近则并没有红圆圈,而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线紧贴着县城近边,那里的敌人始终龟缩在城内。
因此,赤东湖北的这个在一片洁净中的新红圈也就变得极为醒目和刺眼。
“我们的骑兵这么弱吗?”宋宝来在扫了地图两眼后不不安的追问。
宋宝来虽然知道他们这一方的骑兵不强并且新手众多,但张献忠的骑兵给他的感觉也不咋地。
张献忠当初在蕲州也是留有骑兵的,但在交战中却好像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也没听有人特别谈起过。
也就是说,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可这次的交战地点却距蕲州很近,然后他们还被张献忠的骑兵杀得大败,这不光暴露了他们的骑兵好像真的有点弱,而且也反应出张献忠的骑兵好像没太把他们当回事!
也许是之前的谨慎试探让张献忠的部队已经掌握了李平所部的虚实。
侦察连虽然训练严格,作战能力也很强,但骑术和射术却是其最大的短板。
而骑术,真正的老手们只要远观和听声往往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但这两项技艺又需要的是长年累月的积累和磨砺,除个别人外,大部分之前很少骑过马和练习过射箭的侦察连官兵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达到或接近老手的水平。
至于后成立的骑兵营,就更弱了。
吴冬看了一眼还在盯着地图发呆的李平,苦起脸道:“刘营长他们中了圈套。”
“中了圈套?”
李平的目光猛的从地图上收回来,并骇然的看向吴冬。
吴冬表情更加苦闷的说:“开始只发现敌人有五个,而且这五个敌人还好像没发现骑二连的这个班,刘营长就想着偷偷打他们个袭击。刘营长是弓箭手出身,对自己有几分把握,又以多打少,所以就作主了。但没想到,这五个敌人其实是诱饵。”
李平的心底当即猛的升起一团火气,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咬牙切齿道:“也就是说,是我们主动攻击的?而且在攻击前还没有仔细侦察呗!”
吴冬不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硬着头皮接道:“嗯。据逃回来的兄弟说,从发现敌人到开始攻击时间不长,没有进行更多的补充侦察,确实有些仓促。”
“这个刘明!”李平的语气更加不满。
但吴冬却在这时抬起头道:“其实也不能全怪刘营长立功心切,敌人敢靠得这么近,他也不想示弱。而且仓促攻击主要是担心敌人不敢久留而失去战机,同时也怕过多的侦察会惊到吓跑了敌人。”
李平看着吴冬愣了一下,语气也开始变缓道:“敌人到底有多少人?”
“事发突然,具体不清楚。两个兄弟总共只大约看到了十几个敌人,暗处还有没有,不清楚。”
“卧槽!”
李平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然后马上又继续追问:“有被俘的吗?”
“不能排除,但刘营长脖子被射穿确定是死了。”
李平的五官不自觉的拧到了一起,但马上却又急道:“赶紧通知马永和周文,命令他们立即收缩部队,不得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