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干什么?
在好奇和惬意的观望中,农民军士兵们眼看着五条炮舰在距离他们一里多远处慢腾腾的面对着他们排成了一条横线,然后所有的帆都落了下来。
突然,一艘炮舰的舷侧火光一闪。
紧接着,所有炮舰的舷侧都开始冒出成片的火光。
“官军竟然开炮了?”
在所有农民军士兵的集体诧异中,炮声以及一片黑点紧随着而至。
渔船上的农民军士兵全都吓了一跳,他们有的跌倒在船上,有的只是本能的缩脖,还有的就那么傻傻的直愣愣的看着。
但水面上并没有出现水花!
正在这些船上的农民军士兵疑惑和好奇时,在他们身后却突然爆发出一片惨叫。
惊恐的转头看时,只见岸边那支数百名的步兵阵已被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阵面之中的几个突然出现的缺口更是可以一眼看穿过去。
一些应该是炮弹的暗红色铁球甚至还在步兵阵前的松软潮湿地面上缓慢旋转着、滚动着,并带起片片的白色烟雾。
可步兵们却诡异的居然还没有崩散!
他们好像被都吓傻了。
一个方阵最后方的农民军步兵眼看着他前面成七八排站立的同伴突然成线条型东倒西歪了一片,他正前方的那个士兵更是在黑影一闪中就突然脑袋消失了,然后人却一时还没有倒,只脖颈的缺口处在向上喷发着血雾。
这农民军步兵的眼珠子都直了,身体也随之变得僵硬。
然而紧接着,他右前方一个也已僵直了身体的农民士兵突然重心不稳的喊叫着栽倒,他顺着这同伴倒下的方向去看,那人的一只脚好像没了。
这同伴的身体好像是才反应过来少了一只脚。
这时,一个暗红色陷停在他脚尖前松软潮湿泥土中并冒着缕缕白烟的球形物出现在了这个最后方农民军士兵的眼中。
正在他被吓的准备大叫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左肩好像有点疼。向左侧低头去看,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肩头已经整齐的消失了一块,血正在从拳头大的伤口处喷涌而出。
疼痛开始越来越强烈。
他开始恐惧的大喊大叫并向后奔逃,然后周围所有的人也都开始了四散而逃。
步兵阵终于崩溃了。
但此时正在船上看着这一切的水师营营长严明却满脸黑线。
他对这第一轮的炮击结果很不满意。
三十门新型前装炮的射击却居然只有六发打到对面敌军步兵阵前合适的位置并形成有杀伤力的跳弹,剩下的大多或是飞过了头或是由于太过于靠前而跳跃距离不够。
甚至还有五六发还打到了长达百余米的敌军松散方阵旁边去了。
虽说炮手们还都很新,今天又有些风,新炮装备的时间也很短,并且炮弹在烧的通红后与平常的弹道也有一些差别。
但风并不大,浪也很小,并且桨手们也完全停了下来,船只的摇摆幅度真的并不大,新炮的性能更是没的说,而且还是那么大的目标。
这样的射击结果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看来,这帮混小子们还得好好操练才行。
先打敌人步兵阵是严明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的,看到敌人结阵站在那里不打,他的心里实在痒痒的不行。
反正他们此次前来也并不是为了真将所有渔船都打坏,这么远的距离以目前火炮的性能根本做不到,能毁损大部分就足够了。
他们其实还是以恐吓和吓阻为主的。
为此,他们甚至集中了水师营装备的绝大部分新型前装大炮,并将它们全部调整到了五条船上的统一一侧。
就是为了产生最大效果。
正想看看第二轮炮击结果有没有长进时,严明却发现目标已经四散的完全失去了炮击的意义,各船完成再装填的火炮也不得不等待新的命令。
无奈,严明只能给各船发令去自由射击那些水里的渔船和岸上正在建的半成品。
于是一场单方面的炮火表演很快就开始了。
而且烧的通红的炮弹打木制品,正是适得其所,也是特意准备的。
第二轮炮一响,虽然命中率依然低的可怜,但所中之处却木屑横飞,甚至在个别处产生了引燃的效果。
至于那些渔船上的农民军则纷纷跳船而跑,岸边造船的农民军及百姓们更是蜂拥着向内陆狂逃……
第二天,在武昌县的李如靖就得到了官军在管家湖实施炮击行动的详细情况。
他一个人静静的皱着眉头呆坐了半天。
然后,他决定招来手下去取消在距源湖约十里远的大王山中秘密制造小船的行动。
但手下却未叫先来了。
原来,他有几个新收不久的部下在乡间征粮时违反了他的规定强抢了一个小乡绅,并侮辱了那人的妇人和女儿。
李如靖当即大怒道:“李平的官军尚能与民秋毫无犯,我们怎么能还不如官军?把人都给我抓回来,全砍了。”